sp; 黎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着陶嬷嬷的脸色有些不对,当下就顿住了,看了陶嬷嬷一眼,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陶嬷嬷迟疑了一下,才回禀道:“太太,老爷动的是立雪堂的私库。”
陶嬷嬷的话音刚落,黎氏就猛地一下子将桌上的茶盏全都掀翻在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是难堪又是生气,怒道:“立雪堂?他这些年收藏的古董字画都要给了他的宝贝女儿?”
陶嬷嬷见着自家太太生气,一时也不敢回应。立雪堂藏了多少贵重之物她不十分清楚,却是知道单名画就有一百多百轴、孤本书籍和五十多册,其中更有《南岳图》、《秋鹰》和《墨竹》这些万金难买的传世名画。
这些古董字画,可不是钱财能衡量的,也难怪自家太太会气成这个样子。
“太太,您先别生气,兴许老爷只是给四姑娘几幅画。说到底,府里还有三少爷和五姑娘呢。”
黎氏听着她的话,满是嘲讽道:“珍丫头?他眼中哪里看得见这个女儿?”
她算是看清了,在他眼中,最看重的只有谢氏留下来的一子一女,就是蓉氏生的那个儿子,都比不上傅沅在他心里的分量重。
黎氏苦笑几声,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每每她想要放下身段求他和好的时候,他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谢氏都死了这么多年,她留下来的儿女却要祸害她一辈子,黎氏心中有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恨意。
陶嬷嬷见着自家太太脸上的神色,挥了挥手,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
“太太,老爷如今只是叫人清点,还没说要给四姑娘多少,您别自己就乱了分寸,兴许您是误会了老爷。”
陶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
她在府里当差这些年,对老爷的性子也了解了几分,老爷是个读书人,又最是个念旧的。谢氏虽然死了十多年,却依旧活在老爷心里。
四姑娘在淮安候府住了这些年,老爷心里一直惦记着。只是对于这个才接回府的女儿,心里愧疚大与怜惜,以至于自己甚少和四姑娘亲近。所以这些歉疚堆积起来,就变成拿这些贵重的东西给四姑娘。
老爷大概从未想过,这些补偿落到太太眼中,有多么的刺眼。
太太一心想着谢氏争,却从未想过,这活人再怎么争也争不过死人去。
立雪堂的事情傅沅并不知道,第二天一大早,用过早饭去宁寿堂给老太太请安过后,就和卫嬷嬷乘了马车朝南阳王府的方向去了。
傅沅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说紧张似乎没那么紧张,说不紧张心里又有种压抑的感觉。她脑子里不由得闪现出在普福寺的时候,陆氏见着她的时候那掩饰不住的不满和厌恶的表情。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心里的情绪压了下来。
“姑娘若是嫌闷,就闭上眼养养神,陆王妃身份贵重,想来不会故意难为姑娘的。”
自打坐上马车,卫嬷嬷就不着痕迹观察着傅沅,见着傅沅好像没有特别紧张,心里虽有些诧异,却也对傅沅高看了几分。
要是换了旁人,这会儿去南阳王府的路上,怕是紧张的脸色都苍白了。
卫嬷嬷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兴许四姑娘嫁给南阳王府二公子,真是老天爷的意思。要不怎么会京城里这么多的姑娘,那宋二公子偏偏看中了四姑娘,还执意将人娶到王府里。
马车行使了半个多时辰,才在南阳王府的门前停了下来。
卫嬷嬷先下了马车,又扶着傅沅下来。
门口站着一个婆子,见着二人下来,便迎上前去:“王妃说姑娘今个儿会来,派老奴在这里等着。”
傅沅点了点头,随着那婆子从侧门进了王府,不曾想还未到陆王妃的住处,就碰着了宋淮砚。
那婆子俨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一时竟愣住了,福了福身子请安道:“老奴见过二少爷。”
“我今个儿休沐,正好去给王妃请安。”
宋淮砚对着那婆子说出这话来,可听到傅沅的耳中,却像是特意对她解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