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爱慕的新人,在新婚当日,不仅迎来了一生中最耀眼的幸福时刻,也迎来了黑雾盖城的天兵神将。
玉溯城人心惶惶,那头顶乌云诡谲的闪电雷鼓,遮蔽了漫天艳阳,将人间华美的披红挂彩,压得黯然失色,昼夜难分。
烛影招来赤霄龙雀,自玉溯城瞬间移至钟山冰凌洞,还未启言动手,便被雷公的一记重锤砸弯单膝,又见电母的一道闪叱震慑南天,顿时间,双耳嗡嗡作响,脑子仿佛炸开了花。
天族拟天谕牒文,派武曲星君携雷部一万天兵助阵宣谕:“钟山山神,焚毁禁咒,私放灾神,违逆天道,罔顾神恩,因未筑极恶,故贬幽冥血海,镇守诸恶,以赎不忠之过。”
天族又拟天谕牒文,派五极战神携北方雷公电母宣谕:“灾神旱魃,违逆天谕,僵魂共生,滋养妖性,蛊惑天神,因身缠极恶,故贬寒凝熔渊,重修造化,以赎亵渎之过,倘若再犯,天雷焚之。”
从来,天公神权不容僭越和威胁,只知恶到头时会遭报应,不知善到头来亦有磨难。
也许,这就叫亢龙有悔。
看过世道人心的变迁,懂得九天诸神的忌惮,只恨相伴的岁月太短,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临了,旱魃依旧穿着吉服嫁衣,在她与钟山山神的青庐喜房外,黯然接下天谕罪诏。
新妇缓缓起身,看到对方僵硬紧握的双拳,笑道:“天地间没有何事亘古不变,相逢珍视,离别释然,不过如此。”这话说得轻巧随意,可她眼中为何还是那么不舍得?
烛影紧盯着她的眼眸:“此谕不公,可以不接此谕。”
夜阑平静异常,报以浅笑:“天公不作美,世人皆说你有罪,即便没有逆天,潜藏的危害也是危害,我们还有权力反抗吗?”夜阑洋溢起笑容,佯装解脱地舒口气:“生而为神,注定身不由己。”
烛影岂会不懂她的意思,她总是这样:不申辩、不计较、一笑了之。
见夫君沉默抵抗,不愿认同自己的道理,新妇展平嫁衣,苦笑道:“无妨,早晚会习惯的,只是可惜了这身嫁衣。”
习惯,果然是个十分强大的辞藻,代替了所有的一言难尽。
烛影紧盯她的眼眸,心头一万种逆天的念头在升腾翻转:“我可以不做神,弃了这魂骨。”
夜阑僵笑当场,愣了半晌,双手也似在颤抖,但话语却说得从容冷静:“傻话,万般品性就在这一身硬骨,它不只是立世的标志,也是灵魂的依靠,可以不要神的待遇,不能失了人的气节。”说完,不争气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硬生生越过卧蚕扑簌簌掉落。
烛影难掩心尖酸楚,说道:“我还没同你解缨结发、合卺交杯。”
“在我心中,早已视你为夫,有没有天道正统的造册,我也是你的妻。”心碎至极的夜阑挤出笑脸,粉饰悲伤:“繁文缛节不及我俩丹心向阳,不要伤怀眼前,也不要纠结过往,一切自有始终……祖祖,与君逢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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