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风端起杯中的酒,嘴角上扬,苦苦的笑道:“‘祸水’……她居然成了祸水?也对,两城,一万精兵,可算作祸水……”
“王爷!您为何将云清换做礼物!您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自小便跟在您身边随侍,且不说立下的功劳,便是苦劳,您也不该如此!天下美人之多,您为何单单将她送给南郑!回来的人已经禀明,说自从您走以后,她就开始卧床不起,病了大半月,已经瘦的如同纸人一般……”说到这,月明已然激动的站了起来,面色通红,眼角,已然有些湿润。
听到“她病了大半月,已经瘦的如同纸人一般”,慕容风的手一抖,险些将杯中的酒撒落。不过,他头一抬,就将酒饮入口中,由于喝得过急,引得他一阵咳嗽。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月明,将手中的酒杯握得几欲碎裂,低声喝道:“以后,在本王面前,休要再提此人!”
月明一个激灵,他浓眉倒立,他万万没有想到慕容风会说出此话。据他所知,十年里,云清几本没有犯过什么错误,而且简言甚语,从不搬弄是非,做事更是干脆立落,几本从未失手。为此,王爷几乎未曾责罚过她,甚至都没有说过她的不是。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这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信息闭塞,月明又远在边境,如果不是国丧国喜,其它事情,是很少有人传达他们的。
就在他呆立之时,只见慕容风拿过酒壶,猛的灌了一口,冷冷的道:“你坐下,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吗?”说着,他呵呵的冷笑起来。
“她之父,与我……有不供戴天之仇!”此时,慕容风眼冷似刀:“本王没有杀他,已经很是仁义。将她留在南郑,保她一世荣华,更是格外开恩,以后,就当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休要再提!”
月明呆呆的望着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真真另他有些措手不及。
慕容风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接下来,你不必再回西越边境,太子杀心已起,你与本王先坐守这南境十二城,接下来的事情,伺机而行。信使那边,来一个杀一个,如果宫里真的问起来,就说是途中暴病。”
“王爷……”月明很想知道,云清明明就是他从小便捡回来的孤儿,怎么瞬间就成了仇人之女?但他见慕容风的表情越发的阴郁,刚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先咽回去。他知道,慕容风行事缜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妄下结论的。
两个人本就不善言语,又都心事重重,没喝多久,就都双双醉倒。次日醒来,便又忙着各城之事,这一忙,就又是半月。
夏花盛开,满目艳丽。八月的岭南城,更是洋溢在一片花的海洋中。
慕容风似乎真的已经忘记,他的身边,还曾经有个叫做云清的女子。月明发现,他除了依旧练兵,依旧习武,而且似乎又恢复了以往风流的本性。原来的知州为了讨好他,从各地搜集来了二十名艳丽的舞伎献于府中。慕容风没有拒绝,而且时时有歌舞欢笑声从他的院中传出。
虽然月明知道他原本就不拘女色,可现在,再听到那些莺声细语从他的房中传出,却怎么听怎么刺耳。他在军中打探云清之时,已经从士卒的口中隐隐得知,云清与他们的王爷,似乎关系很不一般。
慕容风不再熬夜,也不再折磨自己。他越发的容光焕发,越发的英俊潇洒。现在,只要他一出门,整个岭南城的少女都会围在街边,翘首企盼,盼望着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甚至希望能被他带回去。他也不再躲避,而且有时还能与她们调笑几句。
又是一个艳丽的午后,娇阳懒散,街边少女的欢叫声,似乎吓坏了天上的日头,她躲到了云里,另本来燥热的空气,陡然间清爽不少。
一个圆脸腰细的少女,推开众人,挤在了队伍的最前端。她巴巴的望着,看着那个被几十名铠甲守卫着,端坐在马上,神一样英俊的男子。他正掠过众人,目光淡淡的望向前方。
少女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们不约而同的挺起了胸脯,抛着媚眼,肩膀往前挤着,都想把身边的人挤到后面,好让他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南地由于常年战乱,朝不保夕,什么男女大防,礼义廉耻,早已被人们抛到了脑后,他们现在信奉的是随遇而安,即时行乐,所以,这里的男女风气,远比北齐业城要开放许多。
圆脸少女冲到路中,她惊叫一声,手扶着额头,娇弱的样子,似乎马上就要晕倒。
慕容风眉头微蹙,刚想让旁边的侍卫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忽然间,道路的对面,百米开外,出现两人,端坐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