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问:“怎么就闹起来了?”
“可是太夫人那边又有什么事惹到老祖宗了吗?”
“不是的,”彩文听上去十分的焦急,连声音都有些发颤,“是林大人来了,吵着要跟三少爷退亲。可温姨娘就是不同意,这才闹到了一处。按说,若单只是这一件也就罢了,偏偏林老爷拿世子爷说事,说是现在整个朝堂上都知道,咱们威远侯府家风不正,从上到下都是始乱终弃的……”
彩文说到这里,已然是不敢再往下说了。
只听得卧房的门“砰”地一声响,紫苏那带着不悦神色的脸庞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彩文可从来没有见夫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自是唬得低下头,再不敢声张。
“彩文,你好歹也是老祖宗跟前的人,怎么说起话来也这般随意了?”丁春秋皱着眉头,责备道,“什么时候也跟着外人一样编派自家的不是?”
“对不起,夫人。”彩文唬得急忙跪倒在地上,眼泪便掉了下来,“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那边闹得太厉害,老祖宗的身子这几日本就不好,奴婢实在是担心……”
不用彩文说,紫苏也知道这段时间李氏一直都不肯见自己的原因,恰恰就是因为她的宿疾又犯了。
想起李氏曾经对自己的嘱托,又思及李氏那已然病重的状态,紫苏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举步朝着正堂的方向走去。
慕斯她们都还不知道薛绍白被御使弹劾的事情,这会子听彩文这么一说,不禁一个个都唬得脸色大变,怔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快把夫人的手炉拿来,还有披风!”在丁春秋的命令下,慕斯和布丁几个这才回过神来,拿着披风和手炉奔向了紫苏。
“要我说,打铁需趁热,趁着苏黎那个小贱人还没把事情作大,一刀结果了她。”丁春秋走在紫苏的身边,道,“你放心,我会做得干净利落,让谁也查不出她的死因。”
紫苏的面色极为凝重,她相信丁春秋完全可以做得毫无痕迹,可是……
“就算她的死毫无痕迹,但你以为那些御使都是傻子吗?你这么做,无非又是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大肆攻击薛绍白的理由。到时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会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之前犯下的,哪怕是半点都不起眼的小事都挖出来,扣上一个大帽子。然后小事就会变成大事,越来越多的罪名都会扣在他的身上。”
丁春秋得承认,紫苏的话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最怕的,就是那些墙头草顺风倒的人,一旦看到火力都集中到谁那里,他们就会众起而攻之,以求在皇上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把薛绍白整垮,那些借机上位的人自然不会亏待跳出去狂吠的狗。但是,整个威远侯府可就要跟着受连带了。
紫苏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到底是谁想出了这么毒的一条计策?
又是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哼,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把那个小贱人给作了。”丁春秋咬牙切齿地道。
“依我看……”紫苏面色沉重地、一字一句地道,“这个苏黎,或许……不得不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