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薛绍白这样问自己,丁春秋不禁笑了起来。
“还能如何?含玉姑娘送梅花来,乃是好心。可是怎么就能这么巧,邵姗姗也跟着来了?她们几个窝在正堂里赏花赏了近半个时辰,怎么就没想起来要到院子里去瞧瞧那株梅花树,偏偏等你们家蠢妞回来了,才提议要到院子里去?我只当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你们家蠢妞笨,却原来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当她是个笨的,能这么轻易就上钩被人害。”
说到这,丁春秋又禁不住摇头叹息:“要我说,你们家的小妖精哪都好,就是一颗心太善。明明是个精明的,却被这心软心善给害了。”
薛绍白的眼中,犹有精芒在转动闪耀。
他跟梁氏一行人等过了二十几年的招,自然深知这些人的狡猾与阴狠。想自己这么多年跟梁氏等人斗,也不过能勉强让自己不被他们所算计。而紫苏不过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丫头,如何就能看穿梁氏等人的阴谋诡计?
“说起来,都是本世子的错,没能好好照顾她,却只让她跟我一起受累。”薛绍白说着,心疼地握住了紫苏的手。
丁春秋原是想要揶揄薛绍白几句“肉麻”之类的话,但看到薛绍白望着紫苏那柔软的眼神,表情便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
“那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丁春秋问。
几乎只有一秒钟,薛绍白的脸色便陡然沉了下去。
“那个女人呢?”
薛绍白问的,不用猜,就是苏黎。
“还在院子里跪着,也跪了大半个时辰了,还真是挺有毅力。”丁春秋说着,笑嘻嘻地走到了窗边,轻推开窗子,看向了外面。
外面此时已然下起了大雪,于这大雪纷飞中,苏黎正跪在院子里。雪花在她的头发上、身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她的脸已经冻得红了,冷得浑身瑟瑟发抖,却依旧没有起来,只是那样面带悲戚之色的跪着,看表情,倒是极为愧疚与悔恨的。
“这般样子,果真是让人怜惜啊。模样也是个漂亮的,这般跪在雪里,简直就像是个雪娘子,恐怕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得被她迷住了。”丁春秋咂着嘴巴啧啧地道。
薛绍白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他起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苏黎已经在地上跪了近一个时辰了,丫头代梅和刘嬷嬷一直在催促她快些回房,别跟这傻呆呆的干冻着,但苏黎就是不肯。
自从她方才知道了紫苏已然身怀有孕之后,就开始后悔自己今日贸进了。早知道百里紫苏有了喜,她干什么非要做这种蠢事?如果她尽量放低姿态,尽一个妾室的本分,好好照顾紫苏,那么不能尽人事的紫苏,必定是不会跟自己争的。薛绍白正值年轻火力旺盛之时,也必定会忍不住地与自己享尽鱼水之欢,那样的话,还愁把握不住他的心吗?
该死!
都怪那个该死的梁念真,这般的没有脑子,坏了自己的好事!
苏黎越想越气,恨不能现在就狠狠的给梁念真几个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