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她许的人,是我的属下?”
苏黎哭得感动至极,却把薛绍白烦得要命。他皱了皱眉,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紫苏。
紫苏笑了出来:“自然就是你的属下呀。你忘了,那天你不是跟我提起有个人早年丧妻,一个人拉扯着孩子不容易吗?”
经紫苏这么一说,薛绍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前天可不是在跟紫苏聊天的时候,提起了一个人嘛!
“我倒好像真的说过一个人,那家伙自从妻子走后也没有再娶,年近三十的人了,除了在战场上厮杀,回到京城便专心照顾自己的女儿。多少人都劝他哪怕是纳个小妾,他也不肯,为的,就是怕他不在的时候,小妾会对他的女儿不好,到时候黄泉底下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确实不可多得。”
薛绍白自顾自的说着,竟是笑了起来。
“原来你说的是他!”薛绍白哈哈大笑,继而转头喝道:“旗开!”
这一回,世子又唤了旗开的名字。
旗开彻底懵了。
他一直站在正堂门口等候着薛绍白的召唤,自然也是听得见正堂里的说话之声的。先前听紫苏说薛绍白的手下有一个丧妻又自己拉扯女儿的,他就觉得听着耳熟,哪成想这会子世子就点了他的名。
这、不会吧……
旗开瞪圆了眼睛,杵在那里竟是一动都不会动了。
“哎,你傻了,世子叫你呢!”得胜抬腿便踢了旗开一脚。旗开一惊,这才回过神来。但见得胜正一脸坏笑地朝着他使着眼色,旗开便觉全身的血都“轰”地一下涌上了脸。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正堂的,连怎么给世子和世子夫人行的礼都不知道了。
“旗开,刚才我们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你当知道,苏黎虽做了错事,但都是因为她的母亲被梁念真所困,方才进行的无奈之举。但常言道:‘不吃得苦处,不知晓蜜甜’。相信她以后有了安定的家,会好好跟你过一辈子的。若你愿意,这件事情我就做主了。”
紫苏的话让旗开的脸涨得更红了,他竟是连头也不敢抬,杵在那里像个木头似的立了半晌,方傻傻的应了一声:“是。”
苏黎见旗开走过来,便悄悄地抬起头来看他。见这个人正是先前阻拦自己的那个副将,人生得高大威猛,虽不及薛绍白英俊,但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又闻得薛绍白方才说,他为了照顾女儿,宁愿不娶妻,也不纳妾,却是个世间难得的好男人。思及自己的父亲,是那般的窝囊,把自己的母亲扔在老家,十几年来不闻不问。连自己生病吃药躺在床上快要死掉,他都没来过一封书信问候。哪里及得这旗开一半?
心里这样想,苏黎便觉这并不英俊的旗开,也多了几分耐看之处。
紫苏自然瞧见了这两个人表情的微妙变化,自是笑了起来:“那就这么定了,过几日择个好日子,你们就把喜事办一下罢。旗开,你年岁比苏黎大,可要好好待她。”
旗开心头早已然涌上狂喜,然而习武之人多半不善表达,所以便只是点头,再说不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