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到地,大声道:“秦帮主云天高义,熊某再若轻生一死,便是辜负了你一番盛情,亦非大丈夫行径。我六兄弟终此一生,不敢再与阁下为敌。各位,后会有期!”身形飘动,疾向林外窜去,只几个起落,隐入了黑暗之中。
吴长老向众人喝道:“帮主有令,大家让开,放他们走!”一道命令随即向外围帮众中传达出去。
余下五熊互相望了望,向秦川和百戏帮群雄团团一揖,行礼作别,一言不发的出林而去。
吴长老望着五雄离去的方向,叹道:“六雄武功不低,这一去定不会再跟沐长风同流合污。帮主宽宏大量,不杀他们,倒也不失为一招妙棋!”
邓长老道:“敬禀帮主,天道盟经泰山一役后,铩羽而归,锐气尽丧。大魔头沐长风又身中剧毒,可谓元气大伤,料来短期内群魔应无力再兴风作浪。属下以为,本帮大会之期已近,咱们应当先回洛阳再说!”
秦川沉吟片刻,点头道:“邓兄之言甚是。当前本帮大事自然是清明节邙山大会。我已安排韩索大哥负责承办大会诸务,料来不会有失。这样罢,大伙儿各司其职:三位长老率领大家先回总舵坐镇,负责接待宾客。我和赵进、曾明两位大哥同行。一来照顾丐帮丘舵主,二来去松云庄祭拜过老夫人。三月初三之前,大伙儿务必在邙山会齐。”
王长老接口道:“帮主。难道丐帮的事,也要您老人家亲自料理?”秦川将手中的打狗棒晃了晃。苦笑道:“顾帮主所托,一年之内,不得不然。”顿了一顿,又道:“各位若有天道盟、连栋和桑舵主等人的消息,立时通知我!”
众人商议已定,又说了一些其他帮务,这才散去。各自安寝。
秦川倚树闭目养了会神,抬头望去,其时冷月斜悬,银光似水。遍地树影,林中众人都已渐渐睡去,四下里只有篝火中偶尔响起柴枝爆裂的声响。他伸手一摸打狗棒,心道:“不知道丘舵主和腾大哥他们的伤怎样了?”又想起易婉玉,便向身边的吴长老低声交待数语。径自悄悄地返回镇上。
其时小镇上静悄悄地,时已二更,街道上不见人踪。
秦川刚刚经过镇口牌楼,朦胧月色之中,远远望见前面客栈门外一条人影踏着青石板路快速而来。他纵目眺去。月光之下见那人影婀娜苗条,袅袅婷婷的模样,一望而知是个女子,待得走近,果然便是易婉玉。
秦川飞身迎上,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易婉玉轻叹一声,道:“川哥哥,你怎么才来?”
秦川侧头在她粉颊上吻了一下,笑道:“你算到我会来么?我跟大家商量事情来着,你怎么还不休息?对了,丘舵主他们的伤势怎样啦?”
易婉玉摇头道:“我睡不着。丘舵主伤势虽不轻,但他内功深厚,身子硬朗,已经服药睡了,大夫说三天后便可复原;另外三人要十天后才能痊愈。本帮的伤者大多是皮外伤,只有三个断了骨头,伤势并无大碍。有赵进大哥和柳姐姐照护他们,你不必担心。”
秦川在晚饭前已探过众人伤势,情知易婉玉所说不虚,长长吁了口气,放下心来,道:“好,很好!”顿了一顿,笑道:“好妹子,辛苦你啦!”
易婉玉偎倚在他怀里,低声道:“川哥哥,我明白你让我帮忙照顾伤者的良苦用心,其实是怕我伤心难过。”说着抬起头来,一双点漆般的双眼中亮光闪闪,月光之下宛如两颗水晶,问道:“日间我对你不理不睬,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秦川伸臂揽住她柔软的身子,笑道:“不气,不气。不过玉妹的用心也是既良又苦啊。”易婉玉望着他脸,过了片刻,叹道:“看来兰姐把什么都跟你说了!”秦川笑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自然明白。不过今后还请老婆大人放心,为夫一定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做事,不为美色所惑,不贪儿女私情,你看如何?”
易婉玉霎时间红晕满颊,用力推开了他,瞧着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又羞又恼,挥手便打。秦川急忙侧身一避,哈哈大笑。
两人一个躲,一个追,嬉闹了一阵。
易婉玉忽然收住脚步,怔了一怔,嗔道:“川哥哥,你以后再胡说八道,这样叫,我……我再也不睬你啦!”秦川伸了伸舌头,笑道:“生气啦,那我现在先不叫,等到拜堂成亲之后再说吧!”
易婉玉嗔道:“你还胡说……”秦川不待她说完,微笑道:“好久不曾欣赏到玉美人弹的曲儿和舞姿,心里着实想得厉害,只可惜身边无琴,否则……”说着双手往前一伸,十指虚按,做个弹琴姿势,嘻嘻一笑。
易婉玉抬头望着天边明月,幽幽叹了口气,良久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