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哀莫大于心死,直到奈儿听见“肖姨娘”三个字,她听清了云月说的话。
“我现在就想同娘说话。”奈儿扭过头望向云月,呆愣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月没有应声,而是下意识的脸色尴尬的看向李氏。她是怕李氏听见奈儿叫肖姨娘“娘”,从而心生怨愤,不愿奈儿去拜肖姨娘。
然而李氏却没有过多的反应,她撇过脸,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云月感激的冲着李氏福了福,就对着奈儿劝道,“得等老爷答应才行。”她拉了拉奈儿已经准备下床的身子,又道,“小姐,您先躺着,太医来把了脉再说。”
却是奈儿恍若未闻般的,执拗的用力推开了云月。
“别拦着我,我要去同娘说话。”那冷冰冰的声音更甚从前,奈儿好似恢复了平日的神态。
云月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手,看着奈儿,她竟从骨子里打了个寒颤。
小姐的眼神就像死了一般,就是当初肖姨娘去了,小姐冰冷的眼里还有着点点亮光,如今却什么都没了。
“二小姐!”蔡婶叫了起来。
云月这才回过了神,可她再准备劝说奈儿时,就发觉奈儿早已不在屋里了,只有屋门上串着透明玉石的珠帘左右的摆动着,示意着之前有人粗鲁的推开而过。
脚下的石子磕的脚底板生疼,可奈儿却仿佛丝毫不觉一般,依旧快速的飞奔着。
漆黑的夜,就像她的未来毫无光亮。
奈儿只知道,她再也看不到娘了,可她还有好多话未同娘说。
祠堂小院里,是有下人守着的,见着奈儿披头散发的像是疯子一样冲了进来,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直到奈儿推开了祠堂边上那间只摆了肖姨娘牌位的小屋时,守门的下人才松了口气。
好在不是硬闯祠堂,否则老爷不知要怎么处罚自己了。
他心里有些怜悯的想道,二小姐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听说中元节那日昏迷了,这估计是刚醒吧,竟然这般疯魔的要去见肖姨娘?
收起了心思,他想着奈儿应该只是来拜肖姨娘的,他就准备去向老爷禀告此事。却刚走了几步,他竟骇然的发觉满是石子的地面,斑斑点点的有着一条还未干透的血迹。
血迹一路向着摆着肖姨娘牌位的屋子蔓延而去。
守门的下人脸色白了白,就再不多停留,快步向着前院而去。
肖姨娘的牌位就那样孤零零的摆放在案上,两旁是燃着的香烛。
奈儿缓缓的伸手,极小心的抓在牌位上,尔后快速的将牌位拿了下来。
紧紧的将肖姨娘的牌位抱在怀里,就好像害怕失去一般,死死的按在胸口,奈儿就这样抱着牌位,后背抵在案边,失了力气一般,慢慢的蹲坐了下来,放声恸哭了起来。
“娘,怎么办,你快告诉奈儿该怎么办?”
“我支撑不下去了,再也熬不住了。”
哭了许久,奈儿好像将几辈子没有哭完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她温柔的摩挲着怀里的牌位,低声的喃喃自语着,“要是死了就能一了百了,那该多好。”
顿了顿,她仿佛看破了红尘一般,“一月说没有下辈子了,一闭眼就什么都没了,就再不会在这地狱般的轮回里煎熬了。”
“娘,我累了,我好想歇歇。”
……
相府的一举一动,杨凌天都是极快就会知道的,当他得了奈儿醒来的消息,他刚放下了心,可随后探子报上的消息就让他的心猛烈的一抽。
“你是说苏二小姐像是痴傻了一般?”杨凌天挑着眉头,一脸不信的对着探子问道。
之后,探子就将奈儿醒来之后的事一丝不漏的报给了杨凌天听,末了,他还加了句,“这些是天一传给属下报上来的。”
那就是不会有误了。
顿时,杨凌天的脑子就浮现出奈儿不知所措的一遍遍的唤着生母,一遍遍的问着该怎么办。
他再也坐不住了,他要亲自去相府一趟。
挥退了送信的探子,待屋里再无旁人,杨凌天就对着暗处说了一句,“若是她死了,我宁愿不要这江山。”
过了片刻,就个声音从阴影里传来,“这次的事不是我们所为。”顿了顿,那个声音又道,“还有,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用放弃江山来威胁我们,可以威胁几次?”
“呵呵。”杨凌天冷笑了一声,冷峻的眉眼愈发冷酷,“不管几次,只要你们受这威胁不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