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确实不记得,宋夜暮同他讲说母亲绣上去的,他没有儿时的记忆,多数事情都是宋夜暮讲给他听的。
这时少女问起,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有些恼怒,气自己为何不知过往。
林鹭一听,虽没问出什么,只看宋朝暮茫然无措的神色,她便知一定是瞒了些事在里面。
林鹭没有再多问宋朝暮,再问也问不出结果,连宋夜暮身上养“小鬼”的事他都不曾知道,更别说其他的了。
夏蝉衣和宋夜暮倒是将他保护得很好。
—
少女走后的医馆内。
宋夜暮站在门前目送着少年将客人送远。
他盯着远去的背影,始终未曾拉上门。
长久伫立在门前,雪点子尽数飘进衣袖,门前的石板路生了青苔,又湿又滑。
他日日走路都需格外小心,因为摔不得。
若是受点伤,便需养个半年之久,他的身子骨竟羸弱到如此地步。
看着二人消失在雪色之中,宋夜暮这才跨进宽窄门槛,回首将门拉上了。
走进那间夏蝉衣所在的屋子里,吹灭四角之处的明灯,屋内登时一片黑暗。
“先生,朝暮他……似乎有所察觉了。”
夏蝉衣手中折灯笼的动作一顿,即便是只有桌上一盏昏黄的灯,她手下的动作却还是很灵巧。
“那又如何。”
夏蝉衣问。
“你想瞒他一辈子吗?”
女子语气有些重,手上一用力,便将纸灯笼戳破了,昏黄烛火照着女人的指尖轻轻颤抖。
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怕什么。
她将坏掉的丢在一边,取了纸打算重新做一个。
少年看着她执拗的模样,却有些不忍,俯身将女子的手抓了起来。
“阿姐,别做了。”
听到这个称呼,夏蝉衣手上的动作一顿,尖锐的匕首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涌出。
夏蝉衣却将他甩开,以往无比冷清的声音中染着强装镇定的哭腔。
“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她为了学做这纸灯笼花了不少时日,每年到那时,便会将其全部放飞在天上。
灯笼上写着那些人的名字。
那些时时刻刻出现在她梦中,挥之不去又鲜血淋漓的人。
活着好过吗?
夏蝉衣偶尔在问自己。
她神色慌乱,眼角泛着泪光,她匆匆抬手又复拭去欲落连成珠串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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