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疏本就体质偏寒,腾腾热气下更是像怀中拥了一团热烈的焰火。
煮熟的桃儿。
糜烂而馨香扑鼻。
少年眸中色泽微暗,心中甚至产生了想要一口咬下去的想法。
他那张甚至比女子还貌美的苍白脸庞上,呈现出了一种异样的病态,祝如疏微卷舌尖,舔舐过那两颗尖利的犬牙。
无声按捺着心头逐渐生长、几欲压不住的野兽。
眼底泛起的红渐渐消弭,他勾唇笑了出声,眼眸中衬着少女清丽的身影。
少年的眼眸弯成少见的月牙,只一睁一闭间,像是将少女的虚影吞了进去。
—
关着生魂们的屋子留了一条缝。
生魂们还在七嘴八舌聊天,他们多数意识不清醒,弥留太久记忆混沌,日复一日聊着重复又枯燥无趣的话题。
芸娘缩在角落处,抬起一双漂亮的眸子,她的眼睛好看却不像旁人般神采奕奕,比起方才同林鹭说话之时,显得灰暗上许多。
她的眼神一直困顿在门外二人身上。
多数之时却更像在看林鹭。
看着两人渐然走远,她缩在角落里将双臂用力抱紧,仍然是神色木然,还有眼尾稍起的倦怠之意。
芸娘再垂眸,从屋内的缺口处望了望外面的世界。
人间二月,天寒地冻,雪落鹅绒,纷纷如絮,她有多久没看过下雪呢?
芸娘将自己又抱得紧了些。
她好似在安慰自己,话语在这十年之间重复了数千次。
她哆嗦着,抬起纤细的十指,用赤色蔻丹遮住了那通往外面世界的洞口,她呆愣,又小声喃喃。
“快了…快到头了…”
落梅枝头压着雪,越堆越厚,难免有些秘密会被掩藏在纷飞大雪中,难以露出事故真正的原委,只有他们这些真正徘徊在苦难中的人才明了。
芸娘本是落亭一氏嫡亲长女,造化弄人,遭人构害,纵然身份尊贵,却也偏生落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如今就连想见见间屋外檐上的雪,也是一种奢侈。
她想起尚在闺阁中时,在落亭的梅园子里看着枝头压着苍白的雪、看落梅沉艳、看日升月沉。
她双眼迷蒙,似乎在混沌之中真的隔着岁月年华看到了当年的景象,还有周围的亲亲姊妹们。
那时…他们都还活着。
娇俏稚嫩的少女面容神色各异,那生动的神色,多是见着雪压枝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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