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是我连窗户外的风景如何都不知道。”
“阿疏八岁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了,我曾看到他提着棍子,或是摸着墙边往前走,我看到那些人踩他的手,我心中揪着疼,可是我凶了阿疏,他心中也未尝不是揪着疼?”
“我的阿疏没见过春天万物复苏,没见过秋天五谷丰登,没见过夏天风轻云淡,更没见过冬天的纷纷落雪,他同我守在这小房子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噩梦和苟延残喘的明日。”
“阿疏若是恨我,那也是应当的…那也是…恨得的。”
第62章彩头
那结尾处水渍干涸的褶皱,林鹭仿若看到绾娘写字之时,眼眶中落下绵长细腻的泪珠,泪痕长久而恒古的悬于她的两颊。
绾娘分明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祝如疏。
祝如疏心中可能知晓,只是岁月和来路皆是如此,之后的多数时日他便不愿再去承认。
他本能的记得那些母亲缺少的时日,记起在阑珊处之时昼夜不停息的梦魇,还有无穷无尽的呻-吟。
母亲弥留之际,插入胸膛的匕首,宛若解开了她脖颈上的枷锁,她翩然飞走了。
她为他留下,到最后却只剩着祝如疏长久又孤独的留于这世间。
屋中静极了,只偶尔能听见少女念着手中信件和小心翼翼翻动这枯槁纸张的声音。
少女字音吐露缓慢又温柔。
其实那破本子里没有几个字,林鹭甚至能看出,都是匆忙留下的,她从头念至尾也未曾花费许多时间。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同她入门之初,神色几乎无差,只有淡然,好似无论何种内容都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林鹭就这般看着他,她想从他神色中察觉出几分异样的情绪,却始终什么都未曾发现。
少年神色苍白些,他又着白衣,唇淡而薄,林鹭观之,又觉他浑身上下像是没上色的纸张,只能见着那手中一隅翩然红蝶。
她往日之中,只觉得祝如疏此人做事好无厘头,莫名其妙得紧,后来在阑珊处才知,他幼时活得有多惨。
林鹭早该想到,一般这种神经病都有一个标配的悲惨童年。
毕竟世上之事皆是有因有果。
少年抬眸盯上她,刚好同林鹭走神的眼眸对上,林鹭回过神来,见着他对自己笑。
听着他说。
“冬日大雪,会飘至师妹的衣裳上,我每每触及师妹衣裳上的落雪,却觉我的掌心更冷上几分。”
林鹭没听懂祝如疏这话的含义,却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