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起笔的手都在颤抖,下笔的字也歪歪扭扭。
她写的大致内容是,她会回来的,让祝如疏好好活着,将孩子带大,还有合欢宗那株桃枝,若是他不愿去,就时时刻刻叮嘱萧蓉照料。
她还说。
“我教了你扎辫子,日后定能派上用场。”
她还同他道。
“我想给孩子取名月雪。”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林鹭的肚子越发揪着疼,她眸中含泪甚至泪眼模糊,她握紧手中的笔,一字一句写着。
“若实在不行,我允你续弦。”
“只是你这般克妻的寡夫定是无法敢要的。”
她不想这样说,更不想他找什么续弦,眼泪往下落,笔下多了一个墨团。
她又另起一份和离书,在一旁又写道。
“若有那日,别说我死了,就说我同别人跑了。”
这样旁人就不会说他眼盲又克妻了。
林鹭写到这里,眼泪又落了下来。
都是骗他的,她一点也不想祝如疏和别人在一起。
写得差不多了,林鹭拜托夏蝉衣将这纸张好好收起来,若是到那日,记得交到祝如疏手中。
夏蝉衣将纸张收起来,走时还回眸看了林鹭一眼,她只见。
少女缩在床上,用被褥将脸遮住,身体有些耸动,好似是在哭。
夏蝉衣走时,叹了口气。
*
没一会儿。
祝如疏便牵着小姑娘回来了,手中还提着给她带的吃食。
林鹭腹上的疼痛已经没有那么难忍受了,只是她眼眸又红又肿,声音又有些沙哑。
他眼盲,可是小谢蕊却不眼盲。
她不知这个姐姐怎么就哭了,哭的眼睛这样肿,想来应当是很伤心。
难道她也怕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吗?
小谢蕊轻轻擦了擦林鹭的眼睛,只说。
“姐姐不要难过。”
祝如疏微顿,他方才刚将囡囡带出去吃饱了才回来,他自己日日都要同林鹭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祝如疏转身同她说。
“囡囡先去院中玩吧。”
小谢蕊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小玩意儿跑了出去。
等她一出去。
林鹭眼中包裹着的泪,见小孩儿跑出去了,她终于忍不住,眼中的泪滚滚而出。
几乎是扑在祝如疏怀中。
他听着怀中的少女小声呜咽,想起了大夫蹦说,孕期的女子情绪容易反复无常,也容易急躁和难过,要时时照顾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