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发现,当他走过时,一旁的学生或是注目或是止步,等人走过去很久,还有人冲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
莫桐一般上完两节课就背着书包离开,门口有人来接,直接去外面报的班补习绘画。他最近忙且很累,又是很快要离开学校的人,对班级的时候不管不问,完全把自己当作了集体外的一员。
上课铃响的时候,邵乾强迫自己认真听课,可发现根本做不到。他下意识地去看班上的其他学生,是不是对莫桐有什么敌意。他看见苏姜月看向莫桐,然后和同桌一起撇嘴了。他看见秦宇和苏姜月互传了纸条,他甚至看见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一个男生借着校服的遮掩,把手伸进了裤子里……
似乎读书以来的课堂,从来没有这么热闹混乱过。邵乾艰难地忍了两节课,在莫桐收拾课本打着哈欠出教室的时候也跟了过去,拽着他的手跑出教学楼。邵乾觉得他们跑下楼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注意,如果现在回头,肯定会看到窗户上趴着不少人。他忍下回头去看的想法,等远离教学楼才开口说:“最近学校有不好的谣言。”
莫桐这次抱着必须出国的念头,很是拼命,每天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坚持和学校一样的作息,甚至是更晚些。昨晚看一英语习题,后半夜才睡,如今眼睛下面还有淡淡的黑眼圈。莫桐有点心不在焉地问:“什么谣言,不会是咱俩吧。”
邵乾皱眉,四周看了一眼才继续说:“好多人说你和男人,还出入旅馆。”
莫桐保持着打过哈欠之后眼泪汪汪又茫然的表情,好半天才抬抬眼皮看着他用肯定的语气道:“你又信了。”
“我……”
莫桐抬手打断他的话,嘴角勾了勾,耸肩道:“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这边读了。”
莫桐说完撂开步子就走,也不管邵乾似乎还要说什么。走出去好远还似乎是无奈又伤心地耸了下肩,低喃,“每次主动找我,就没好事儿。你看,你又信了。”
邵乾看着莫桐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口,卡在喉间的话仍堵在那里不上不下,憋得难受。他想问,这种谣言会不会影响到他出国,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弥补?想告诉他,让他不要太在意,反正以后和不和这群散布谣言的人见面了。还想说,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眼前通往学校大门的那条路变得有点模糊,邵乾忽然觉得,他的态度似乎在莫桐那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学校什么人都有,最不缺乏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事无巨细都喜欢去打小报告;另一种就是,自己成绩好或者笔记好,以各种理由都不愿意和人分享。考试的时候宁愿故意写错答案让别人抄错再偷偷改过来,也不愿别人从自己身上得到一分好处。
因为第一种人的存在,这种谣言其实早在邵乾之前已经传到了刘铭洋耳朵里。他压下去,并且告诫打小报告那个人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时候不要再告诉别的人,以免伤害了一名好学生。其实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他都不愿意影响扩大下去。如果是真的,莫桐能够顺利出国,那么以后的路还能照样走下去;可如果这件事扩大化,不管真假,他都要戴着“流氓罪”的帽子继续以后的生活。影响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家里在政府为官的父亲。刘铭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希望那边手续赶紧办齐,离开这里。并且决定找时间和莫桐谈一谈,让他尽量少来学校,以免有什么学生因为嫉妒或是其他无须有的原因,把事情从私下拿到桌面上。
然而还没等刘铭洋找莫桐谈话,已经有人开始小面积抗议,堵住了校长的办公室门,说不愿意和艾滋病病人在一个校园。说莫桐在饭堂吃过饭,甚至还卖过饭,会不会造成他们的感染。
谣言要想从学校到校园外,太简单了,只需要一个电话。校长把电话打到莫良玉那里的时候他刚从一个会议上下来,接到电话气得当场就把电话摔得粉碎,吓坏了办公室另外两名同事。
莫桐不清楚学校的谣言具体是怎么传的,但他清楚,喜欢男人这一点确实没有冤枉他。莫良玉在家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叫嚷着第二天一定要带着儿子去学校找校长理论,澄清名誉。莫桐木呆呆地坐在一旁沙发上,看来回踱步的父亲,再看一旁不停深呼吸调节情绪的母亲。
张雪英气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扭头问莫桐:“桐桐是不是在学校得罪了什么小人?这种谣言,亏他们想得出来。”
莫桐摇头,“别生气了,反正我也很少去学校了。”
“那怎么行,明天一定要去和他们讨个说法。”
莫桐看着胸口不断大幅度起伏的母亲,不知道为何就有些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虐完开始甜蜜的节奏,你们看出来了吗?一眨眼就要走上社会的感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