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困扰多时的真相。
他一直命人苦苦追查的高氏遗脉高琼,竟然是他亲自册封的北军统帅,并且,自己亲手将调动十万大军的军印交到了他的手中!
那之后,他心力交瘁,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正走神间,听到刘邴小心翼翼开了口,“听说……驸马的真实身份,是……是北魏皇子……”
“你说什么?!”安帝大吃一惊,猛然回了神,瞪大了眼睛看着刘邴。
刘邴神情一瑟,嗫嚅着道,“外面……外面都是这么传的。听说正因为如此,北魏才同意收兵,唯一的条件就是放驸马回北魏。”
安帝直起的身子猛地一软,瞳孔剧烈地收缩,显然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
“那……他现在人呢?”
“北魏南齐都已经休战了,驸马应该……应该也已经去北魏了吧……”刘邴迟疑着道。
“那重华呢?”安帝想起公仪音,急急抬眼问道。
刘邴摇了摇头,“殿下的下落,奴才也不清楚。”刘邴与安帝一样,都被困在了深宫当中,自然没办法接触到最新的信息。
安帝脑中一片混沌。
他没想到,秦默居然是北魏皇子。那他娶公仪音,是别有用心还是……?一往深处想去,安帝便觉得头痛得像要炸开一般,不由自主地双手抱住了头。
刘邴一见,吓了一大跳,忙上前道,“陛下,您没事吧?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医过来?”
“不用了。”安帝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朕歇一会就好,你先退下吧。”
刘邴不敢拂了他的意,伺候着安帝躺下,又燃起了凝神的熏香,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安帝只觉得头痛欲裂,在榻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才浅浅入眠。
不知睡了多久。
朦朦胧胧间,只觉得脑子像被人拿斧子劈成了两半,痛得难以言说。
安帝不安地皱了皱眉头,睡梦中似乎觉得有一道冷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挣扎了一会,终于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痛,安帝抬手遮了遮,又用力闭了闭双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致才变得清晰起来。
只是,目光一接触到身侧之人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在这里?!”安帝脑中蓦然清醒,怨恨的目光直直看着坐在身侧之人。
绛红长裙,艳丽如火,妆容亦是精致而端庄,完美得像带了一层假面,唯独眼底那冷厉的色泽,让人起了几分不寒而栗的感觉。
正是皇后陆妙容。
见安帝醒了过来,皇后冷冷地勾唇一笑,顺手端起了一旁高几上的瓷碗,漫不经心地搅动着碗中黝黑的药汁,声音冷得像在寒潭中浸过一般。
“我来看看陛下。”皇后朝碗中的药汁吹了口气,并不看安帝,意态闲闲,“听说之前陛下将药洒了,也顺便来喂陛下吃个药。”
“朕不喝!”安帝挣扎着坐起身,恨恨地看着眼前的皇后,喘着粗气道,“你来做什么?!”
“我说了,来看看陛下。”
“来看朕有没有死吗?!”安帝朝皇后狠狠地“呸”了一口,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刺骨的恨意,“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朕好得很!”
“是吗?”皇后轻飘飘地睨他一眼,眸中带着怜悯的神色,“既然这样的话,陛下就更要喝药了,喝了药才能好得快不是。”
看着皇后的神情,安帝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瞳孔一缩,伸手食指指着皇后,声音中带着惊恐的战栗,“你这毒妇……你是不是在药里……你是不是在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皇后大笑一声,落在安帝身上的眼神愈发凉淡起来。
她盯着安帝,一字一句不带一丝感情道,“陛下现在才发觉?可惜太迟了些。”她身子前倾,琉璃般深幽的眼神一眨不眨盯着安帝,“不光这药里,这甘泉殿的好多地方,妾都亲自布置了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