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那个女的好像是......”
苏卉一脸探究的看着顾紫,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严婷林。”
顾紫用书挡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苏卉,有些小心翼翼。
听见严婷林的名字的那一刻,苏卉心里莫名的腾升出一股子愤怒,更浓烈的情绪是委屈。
苏卉动作野蛮的将书朝顾紫怀里一塞,扭头朝门口跑去。
“苏卉!”
顾紫随手将书丢在桌子上,跟着跑了出去,忍着摔疼的屁股,追着越跑越快的苏卉。
“苏卉!”
“等等我。”
眼看着与苏卉的距离越来越大,顾紫顾不得疼痛,扯开嗓子朝她大喊,“苏卉,你怎么可以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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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广场人不多,晨练结束的老人们正慢慢的朝大门口走去,小孩子在放风筝,小摊贩前堆着一些上体育课休息的学生。
广场的看台上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学生,看着草地上的人们。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是在小学二年级,他坐在我的前面,平常我从没注意过他。有一次,老师要我们折千纸鹤,说是要拿去孤儿院送给那些没人要的孩子,老师让班长发纸张,每人折十只,在下课之前就要交上来。那个班主任很讨厌,那个班长也很烦人,他们根本没考虑过一个问题,有没有人不会折千纸鹤。”
“纸张发下来之后,班主任不知道去哪儿了,班长在管纪律,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低着头用心的折着,只有我,不会折。”
“我举手让班长教我,你知道班长说什么吗?”苏卉看着顾紫,眼神中没有笑意。
这个爱笑的女孩,只有在感情上才会迷失笑容。
顾紫摇头。
苏卉不介意她没话说,她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班长说你这个笨蛋,千纸鹤都不会折,你还会做什么。”
苏卉看着顾紫,“我不明白,二年级的小孩怎么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我当时很胆小,什么都不敢说,又很怕下课了老师来收的时候发现我什么都没做好。我很怕,很着急,我当时都快哭了。然后,他就扭头对我说,我可以教你。”
“你知道吗?他才是个笨蛋,成绩经常倒数,长得白白胖胖的,那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一只小乳猪,但是只有他帮助我。”
“在下课之前,我交上了千纸鹤,但是留下一只送给他,很诚恳的跟他说谢谢你。他也很开心的说不客气。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一个心地善良,愿意帮助同学的好孩子。”
苏卉望着天空中如同静止般的风筝,沉默了会儿,“你说,那是不是喜欢?”
顾紫沉默着,不知如何作答。
十七八岁的年纪,刚经历感情事,懵懵懂懂,暧昧不清。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喜欢的定义是什么。
我们曾喜欢过很多人,教会苏卉折千纸鹤的那个二年级男生,给顾紫辅导数学题的景文,一见钟情的沈泰森......
很少有人去深究喜欢是什么,很少有人去仔细想想我们到底喜欢对方什么。
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的感觉,如同夏日的傍晚夕阳的余晖还未散尽,篮球场上有人在打球,有人在欢呼助威,然后我们望向天空的同时,四周慢慢消音,慢动作播放着画面,有舒缓的音乐在心中奏响。
喜欢的感觉,就是在冷色调的场景中,遇见令我暖心的你。
所以,喜欢是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答案,没有标准。
沉默了好久,顾紫才回答,“有时候,我们喜欢着的不是真实的他,而是幻想出来的。美好又吸引人的形象,只是我们自己臆想出来满足内心的情感需要。”
“不过,我觉得喜欢是一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你觉得开心,感到满足,那么就是喜欢。”
“对呀。”苏卉将视线移开,看看广场的草地上牵着狗慢慢走的老人,看向奔跑嬉戏的学生,最后看着顾紫,“去年冬天在石寨跟颜言吵架,后来有一天,她跟我说队长不是什么好人,是个不专一的男生,跟很多女生暧昧不清。其实,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听说那时候他有女朋友,我偶尔在球场上看见他和严婷林坐在一起聊天笑的很开心,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啊,但是,我还是不能够不喜欢他。”
“其实我知道,我跟队长的关系,也是暧昧不清的。”
苏卉看着顾紫,眼神黯淡,“可是就算暧昧不清,我也很开心,起码能跟他说话,他会对着我笑。”
苏卉刚说完话,顾紫忽然笑了,说道,“我觉得你其实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的不谙世事,其实你懂得道理比我多,别看我一副什么都明了的样子,其实我才是那个钻牛角尖,固执不懂事的人。”
苏卉说:“如果你失望的次数多了,也就能像我一样明白很多事。有些事无能为力也就算了,但是还有一线希望的事,我就不想放弃,所以说我懂事也不是很正确。”
“我们才十七岁,不该是懂事的年纪,我就想一直这样不懂事固执的生活,只要我自己满足于当下就好。”
顾紫忽然感慨道,“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里有段话很经典,我忘记具体怎么说,大概意思就是人生的关键之处在于快乐,很多人理解错人生的意义,只有主人公坚持人生是为了快乐。”
“我爸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开心就好’。”
“我问他能不能不去上学,他说你开心就好。我问他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忙,他还是回答我你开心就好。”
顾紫笑了笑,“以前我不理解这句话,现在我好像慢慢懂得了。人生的关键就是快乐,人活一辈子时间那么短,被满满的忧伤环抱着,是多么可悲的事,为什么不能看开点,开心就好啦。”
“话是这么说,可是也不见得你多快乐,而且你比我还看不开。”苏卉说道。
“我们都一样,因为此时还年少,所以就尽情的幼稚吧,无所谓,谁还没个青春期呢。”
顾紫握住苏卉的手,轻轻笑着,似乎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人生苦短,青春期的我们就该做自己喜欢的事。”
“对。”苏卉附和道,“我就是喜欢沈泰森,很喜欢。”
“我就是要固执,我不会放过景文的。”顾紫说道。
正午的阳光照射下来,俩人的脸颊泛起红晕,不知是被阳光晒的,还是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