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小心翼翼地随侍在天启帝床边。
“父皇!”
三皇子明澄双拳紧握,双目中露出怒火,盯着王盛和太医正:“怎么伺候的!验毒难道验不出来?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他一副鲁莽暴躁的武夫模样。
明舒窈心里却微寒,她攥紧了手指,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跟父皇揭穿明澄老底的冲动。
假象,都是假象!
前世明澄做了什么?
她拿明澄当亲哥哥,给他最好的封地;为了慰藉母子分离之情,她将徐贵妃送到明澄身边,让他们团聚……
结果就是,明澄打着“牡鸡司晨、天下必乱”的旗号,造了反。
明舒窈双手的骨节都因极度用力而发白——她忘不了溺死的感受,忘不了在井里不见天日的那些年,更忘不了明淙最后奋不顾身的一跃。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明澄。
太医正不紧不慢地回明澄的话:“……毒是验了,陛下今日食醋较多,而莼菜汤里放了赤血盐……醋跟赤血盐单独都没有毒性,放在一起就成了剧毒。也好在陛下洪福天佑,量少无碍。臣已为陛下开了解毒清热的方子,三服下去,陛下便可无恙。”
他话说的轻易,明舒窈叹了口气,柔声向太医正道谢:“有劳太医正了,三哥脾气暴躁,您别往心里去。”
明澄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明舒窈今儿个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往常不都是落井下石,嘲笑他是莽夫吗?
明淙不动声色地动了一步,挡住了明澄打量明舒窈的视线。
明舒窈不再看明澄,撒娇般地握着天启帝的手:“父皇把药喝了,阿窈以后都乖乖的。”
天启帝疲倦地笑了笑,哑声道:“都回去吧,乌泱泱的,聒噪。”
顿了顿,他又道:“太子和大公主留下。”
沈愚脸上划过一丝庆幸,率先拜谢皇帝后走了出去。
皇帝中毒乃是大事,这种时候,能留在皇帝床边侍疾的人里有太子,便说明天启帝还没有厌恶太子到极度。
说实话,沈愚真的想不明白,在他看来,太子这个外甥无论品貌还是气度,都是顶尖,又是元后所生的嫡长子……没道理天启帝会对太子不冷不热,甚至厌恶冷待。
三皇子五皇子刷了一次脸,就被赶出了勤政殿。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眼中看到了猜忌。
老头子已年近五十了,自古当皇帝的,就没有寿数太长的。
明淙不得帝心,但终究占了“嫡长”两个字……
勤政殿内气氛也是沉沉的压抑。
明淙缓缓地给天启帝喂药,天启帝小口抿着,神色却并无半分动容。
明舒窈有些悲哀地在心里想——父皇凭什么觉得她当皇帝比明淙当皇帝要好?
千百年来第一位女帝,在位三年,就被扣上“牡鸡司晨”的帽子,亡国后,她更是被钉在了西楚的耻辱柱上。
倘若今生换了明淙坐那帝王宝座,会不会她也能安然度过一生?
“你倒是有心。”
喝完汤药,天启帝淡淡开口。
“长兄便要有长兄的样子,阿窈是妹妹,你理应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