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摆在我的面前,那我想我的脸色绝对不比猪肝儿的颜色好看到哪里去。怪不得她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原来这是她早就设好的局!怪不得郑惜燕之前再三嘱咐我小心,千万不能让温敏有机可乘。如果当时我要是错了心思,或者说了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只怕此时的情形一定很尴尬。温敏果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爽快,最起码现在看起来她的城府很深,谁知道接下来她可能还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你是生气了吗?其实你该想到的,既然我让你来,他们当然会有安排。毕竟要是从我的口中说出了什么不该让你听到的话,只怕我有十条命也会搭进去。”温敏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盘算的一样。
我只有冷笑,这个女人聪明得有些过了头!但此时此刻我心里也明白,绝对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发火,淡淡一笑道:“是吗?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本事。”
“你这是要生气的模样吗?千万别这样,我可承受不起。你可是金枝玉叶,又是某些人心尖儿上的人,若是你发了脾气,我的日子还会好过吗?”温敏的脸上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连连摇头道:“不过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吧?不过,一时半会儿我是解不了你心中的疑问,还是由王爷解释比较合理。”
“温敏……你这是还嫌添的乱不够多吗?是不是把整个皇宫都搅得不安生,你才觉得心满意足?”李适淡淡地开口,但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口吻,他摇了摇头,冷笑道:“朕早就知道,你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也很清楚你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但朕却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矛头对准她?是心里还在嫉恨宣弟,当年没有跟你一同离开吗?你应该知道,当时两国是什么样的情形,也更应该知道,什么是他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有些事情,无论是谁都绝对不会做的,那就是原谅一个一再说谎的女人。而你,就是那样的人。现在你可以收起所有的如意算盘。谈一谈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而李宣和我很自然地被请了出来。不等我开口,李宣连声问道:“你怎么样?我早就该提醒你的,但皇兄他坚持不肯那么做。他说你……一向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感。一旦提前告诉你,肯定会穿帮的。其实我知道,不该让你和温敏见面的,可他们两个都坚持要让你们见面,我也只能从命。”
“怎么样?我表现得还让王爷满意吗?”我满脸轻松地望着李宣。努力想让他感觉此时的我很轻松,之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没在我的心里留下任何的印记,就好像我心里的那些疑问从来就没有过一样。
李宣心事重重地望着我,但终究点了点头,他话题一转,叹息道:“好吧。我知道此时的你一定是满肚子的疑问,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问一问我,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皇兄这一次都不太可能轻易放过温敏。她其实……她的身份已经变了,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我们都确信,她这一次来到长安。为的就是伺机接近皇上,在必要的时候痛下杀手。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她巧妙地利用了后宫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皇兄早有准备,只怕此时宫里已经大乱。”
我的心里还有太多的疑问,比如说之前温敏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的那几句话,我能肯定皇上和李宣绝对没有听到。她是故意说给我听?是恨那个利用她的人,想要借我之手报仇?还是想借我之手将后宫搅得更乱?我看了一眼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道:“王爷一定知道很多我并不清楚的事情,那能不能告诉我,王爷那里可曾查到了什么线索?除了吴昭容身边的那些人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暗中跟温敏有往来?”
“也许有吧,我不那么肯定。但这件事情……不管是皇上还是其他人,都希望到此为止。玉儿,我知道你的心里可能有很多的问号,但你不能再插手了。毕竟在这个后宫里,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
就好比他和温敏之间的感情?我也根本没有追问的权利?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几下,但终究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犹豫了许久,正想再开口问什么,没想到李宣再度摇了摇头,连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吴昭容的父亲和伯父都已经被贬斥,她不久前被提拔的一位堂兄因为一点儿过错被流放。而吴昭容……听说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动静,她若就此失去了宠幸,只怕有心的人不会放过她,还有她的那些家人。所幸的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绝对不可能会自杀,否则就有可能让她的整个家族一败涂地。”
这些简单的字眼儿,听在我的耳里却如雷鸣一般,我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要悬了起来。李宣淡淡地望着我,似乎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感觉:“很多事情,可能刚刚开始你会觉得很简单,不过是女人之间斗一下心思而已。但宫里的女人,从入了宫的那天起,便不再是自己,也再没有独立的人格。她们的命运,直接关系着整个家族,不管皇上是否有心,终究那些下面的人……他们个个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人。毕竟她们的荣宠,甚至是王朝的走向。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比一般的女子会成熟得更早,付出得也更多。使出什么样的阴谋,对她们来说都不过分,因为保全自己,就是保全整个家族。你明白吗?”
我一时间有点儿回不过神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好像突然之间就失控了?难不成这就是所有的后宫女人一生的描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