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曳缘一脚将他蹬出了马车外,她收回自己的脚,在柔软的地毯上使劲跺了两下,似是要将他的痕迹摩擦掉,骂道:“死流氓!还摸我的脚!”
蓝雾被踢翻在地,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刚刚抓到的那只脚很小,他一只掌就能握住,她踢自己的时候,裙角拉开,他摸到了足背,光滑细腻,冰凉惊手,那不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脚。
难道它们狐狸的脚都长这样小巧吗?
外面街道上的百姓看到蓝雾被踢了出来,全都在低头小声讨论。
“咦?二殿下被狐仙大人嫌弃了?”
“胡说,二殿下乃天人之姿,怎么可能会被嫌弃?一定是那位狐仙大人发现他是男子后,无法接受才把他踢了出来。”
“啧啧啧……”
“我倒是不见得,看二殿下那脸色,倒像是很喜欢狐仙大人,但是狐仙大人不从,才愤怒地将他赶了出来。”
蓝雾听到四周密密麻麻的私语声,从地上站起来,面庞凛然,怒吼道:“给本殿闭嘴!”
顿时,所有人都噤声了,尴尬地站在路旁,脸上吓出了汗水也不敢擦。
出了那香气熏人的马车,蓝雾揉了揉巨痛的太阳穴,闻了会儿外面清新怡人的空气,瞬间感觉神清气爽,脑中的幻觉渐渐消失了,神智逐渐清晰。
曳缘抬袖瞧了瞧外面,看到蓝雾的脸都被她丢尽了,以后整个城内都会对此事议论纷纷,她嘴角抿起笑来,报仇的滋味真爽啊。
不过,那位狐仙大人怎么还没来?
怕蓝雾再伺机报复,她还是决定早些回去吧。
她用柳条抽了一下马背,随后马儿就高抬蹄子,尾巴飞扬,从蓝雾身前踏了过去。
可是蓝雾又怎么会咽下这口气,他长腿一跨,就跳上了马车后方伸出来的横杆上,手抓在曳缘身侧的白玉柱上,整个人坐在了马车后。
这辆马车四面透风,四角用四根白玉柱架起,上面连接一张金顶,四面垂挂着厚重的帷幔,曳缘见他跳上了马车,往旁边一躲,警惕地看着他。
“本……本狐仙已经放你离开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呢?”
蓝雾一只脚架在马车上,一只脚吊在空中,悠闲地坐着,取了一条旁边插着的柳枝,拿在手中玩耍,随意地转圈,如地痞无赖般笑道:“狐仙大人不带我一同回去拜堂成亲么?”
隔着一层纱,曳缘也能想象到他脸上的笑容,她双手抱胸,道:“那你进来啊。”
“不是你把我踢出去的么?”蓝雾反问。
蓝雾故意坐在外边,就是不想再受那奇异香味的影响,那种香不仅让他产生幻觉,还让他全身都感到躁动,很烦。
他就要坐在这里,看这位狐狸精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那你进来,我出去?”曳缘又说到,她其实是想找个机会溜走。
“……”
暮色四合,红霞飞天,将天上与地下隔成两半,天地之间形成一道隔线,而马车此时就向着天地一线行去。
马儿又慢了下来,慢悠悠驶向城门,外面的蓝雾一手撕着嫩绿柳叶,撕下一片就朝空中飞扬一片,边玩还边欢快的唱起了小曲儿来。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梦里青草香……”
“你把梦想带身上。”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轻风吹斜阳……”
“一千年,年年花开放。”
“天天好时光……”
“来一次人间也匆忙。”
“小风大浪地狱天堂,还有你的灿烂脸庞……”
他的声音是介于小男孩和成熟男人之间的那种,嗓音带点清亮,又带点哑涩,如同山间清泉缓缓撞击石子,叮铃叮铃,唱起歌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这歌旋律本就欢快,被他一唱,竟然唱出了一种既欢快又萧索的感觉。
他这个人,总是在做最欢乐的事,抒最感伤的情。
曳缘听着他悠扬的歌声,也跟着哼了起来,突见一条黑不溜秋的蜈蚣从地毯内钻了出来,她脸色大骇,吓得直接飞出了马车,滚进了旁边的密树林里,跑得太快连鞋子都忘了拿,光着脚在林子里逃跑。
这蓝雾也太毒了,用歌声来迷幻她,然后再悄悄放毒物进来咬她,还好她眼神好,不然就中他的蛊了。
“可恶!!!”
她逃得飞快,一个闪身,就回到了将军府,她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揉了揉脚丫子,将脚上的碎石子弄掉,然后换回自己的衣衫来,才镇定地出去看她的蜡烛。
三更天时,梆子刚敲响,就有人来将军府门口乞新火了。传火乃清明节一大传统,大家都兴致高涨,大半夜的就来排队了。
曳缘今晚不困,一直也没睡着,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又回想起蓝雾那张俏美的脸庞,他那双迷离带水光的眸子,她突然间好想从书里穿回去,她想去摘一束勿忘我给他,那花真的和他好像,甚至,她觉得他比那花要美多了。
那带着雾气的蓝色,正如他蓝雾一样,雾中不见心。
她听到门口嘈杂的声音,只觉这些人好兴奋,觉都不睡了跑来这抢着要新火。
她披上衣服走了出去,捧着烛台走到了大门口,她刚到门口那些百姓就一窝蜂挤了上来,“三小姐,新火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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