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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细说,反正不是二殿下说的什么石头精。”
蓝雾气势不减:“那石头里的不是精,又怎么可能会说话?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
曳缘知道他们俩又得干一架了,于是默默退后一步,把场地让给他们。
郗献云正面对他,高昂道:“不要因为你心中有妖,就见所有人都是妖。”
今天的蓝雾格外沉得住气,竟然没动手,他从胸前摸出了一个小银盘,手掌那么宽,圆月形状,道:“是与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曳缘有点好奇,拿过来瞧了瞧。
“测妖仪。”蓝雾不咸不淡地说着。
“哈?”她当即甩开了手,那测妖仪差点掉到地上去,还好被蓝雾接住了,他怒吼一声,“干什么?别给我摔坏了。”
曳缘心虚地离他远了一步,这玩意儿不会把她自己给测出来吧?
她心虚问道:“你哪儿来的这东西?”
“姬宴那拿的啊。”他说得理所应当,丝毫没觉得这是窃取。
“……”
郗献云指了指前面的一间房屋,“大哥的房间在那。”
他们看了看附近没有人,然后推开门像三个小偷一样溜了进去,再安静地掩上了门。
房间里十分整洁,各种物品都摆得特别端正,像极了大哥那一丝不苟的作风。郗献云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他的贺礼盒子,在后面一架放着兵书的柜子里,那里摆着一个雕刻着大雁的红木漆盒子,里面装的就是他那份特殊的生辰贺礼。
“大哥每年都会收到那个人的贺礼,每年都是一颗石头,毫无新意,但是大哥却喜欢得很,像宝贝一样放在这里。”郗献云边说边把那盒子取了出来,摆在书桌上,打开盒子,那里面竟然真的全是石头。
全是灰白色鹅卵石,形状不均匀,有大的,也有小的,有圆的,也有扁的。
石头沉寂已久,打开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发出任何声音,依旧死气沉沉的,黯淡无光,看着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差别。
蓝雾手中的仪器底壳为黑色,面上是一块透明的镜片,内里有一根银色的小水柱立在中央,左右两端为一红一蓝的颜色。他道:“待会儿这根银柱若是往红方去,代表有妖,若是往蓝方去,代表有怪,若是静立不动,代表什么都没有。”
他拿着那枚仪器朝石头靠近,郗献云也凑近去看,唯有曳缘站得稍有一点远,踮起脚尖往那边望。
蓝雾身边没有凑来那张对一切事物都好奇的脸,觉得诧异,扭头看向她:“躲那么远干什么?有妖也不会跳出来吃你的。”
而郗献云却说:“曳缘,站远点是对的,就站那边。”
蓝雾将那仪器放在了石头上,顷刻间,上面的银柱就开始晃动了起来,银柱先是往红色那边走,然后又倒了回来,往蓝色那边走,它的速度很快,来回往复,像是要破镜飞出来了一般。
郗献云好奇问道:“怎么回事?那这到底算是妖还是怪?”
蓝雾神色复杂,最后却笑了笑,嘴角一压,“是魑!”
魑?
山林中害人的怪物,即为魑。
“常居深山密林,行迹鬼测不明,山林异气所生,常占山为王,被奉为山神。”曳缘喃喃自语,她以前住的那个地方也有一只魑,但她从未见过他的真容。
蓝雾和郗献云两人怔愕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对她这句话大为震撼,“你怎么知道?”
“呃……”她挠挠头,慌张解释道:“我之前听姬宴哥哥讲过。”
郗献云的表情这才松了,但是蓝雾的灼灼目光却仍旧停留在她的脸上,问道:“哥哥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这魑乃山中万邪之物,最好不要碰上,碰上了就一个字,逃。”
她知道后面的剧情,蓝雾为了他的复活大计,会去靠近这只魑,会受很严重的伤,所以想用这句话劝告他别去。
可是剧情终究是剧情,它是早就注定好了的,不会改变。
蓝雾似乎对她这个“逃”字很不喜欢,他收回了那测妖仪,对她道:“那你怎么还不逃?”
曳缘努努嘴,对郗献云道:“二哥,把盒子收好,我们出去。”她转头就走了,没给他好脸色。
郗献云放好盒子把蓝雾推了出去,对两人叮嘱:“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往外说,更不许告诉大哥。”
曳缘点了点头,若是让大哥知道自己多年来一直收到的生辰礼物其实是一只魑送来的,他会作何感想。
最终问题又回到了最原始的那个,曳缘问:“你们说,那石头里的声音,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郗献云随口答:“反正都是怪物,哪用分什么男女?”
曳缘却道:“我猜是个女的吧,哥哥仪表堂堂,英姿勃勃,她一定是……暗恋哥哥。”
“切……”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鄙夷了一声。
“切什么切?不要因为没有人暗恋你们,就酸别人好吧!”
郗献云:“??”
蓝雾:“!!”
蓝雾很不满,揪住她的橙色发带道:“刚刚那个给我送猪腰汤的,难道不是暗恋我?”
本来郗献云和曳缘两人都忘了这回事,现在被他这一提,两人相视一眼,全都不再控制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
蓝雾瞳孔一沉,雪白的面容又黑了下去。
郗献云拍拍他的肩:“蓝雾二殿下,往后我府上的猪腰,都请你来吃好吗?”
“郗曳缘,你听得懂吗?你就跟着笑!”蓝雾生气得几乎要握拳揍人了。
曳缘以前在书上看见过这猪腰是用来补什么的,她当然听得懂。
“蓝雾哥哥,我觉得你多补补应该没问题的,嗯,加油。”
“我本来就没问题!!!”后花园内响起蓝雾暴喝的声音,惊飞了那荷塘边的几只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