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抱着木盆指着他道:“你谁啊?跑我们村子来乱嚷嚷些什么呢?”
“我谁?我是你们的神!”
“小伙子,看你长得挺俊的,可别对神明不敬哦。你要找哪家的姑娘?我告诉你怎么走。”
拾溪道:“但凡我知道,我也不会在这儿喊人了。”
那边的冰落听到了声音,正往这边赶,见郗献云还跟在她身边,赶也赶不走,头疼道:“你信不信我一剑斩了你?”
郗献云却答非所问:“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次,你却要去见别的男人,我当然要去会一会这个拾溪了。”
冰落的脑袋再次炸裂,好奇问道:“你们外面的人,都这么奇怪的吗?”
郗献云还未答话,她就转身走了,跑向祭祀台,站在台下看着上面的黑袍男子,讶道:“你是拾溪?”
拾溪盯着下面那个冰红衣女子,也倍感惊诧:“是你找我?”
他在心里把戚九卿骂了一道,这人说话怎么不好好说呢?这哪算什么姑娘,这明明是一只水怪嘛。
他扔掉手中的喇叭,兴味索然地拍拍手,“出手吧,今天就让我灭了你这只小水妖。”
“等等!”冰落一步一步朝台阶上走去,双目注视着他,“你说你是拾溪?”
拾溪手中杀气已出:“本君的名字也是你这种魍魉水怪能叫的?”
“呵,本君?不过就是一只活在梦中的石头怪嘛。”冰落踏上祭祀台,目光在他脸上扫视。
拾溪后退半步,双手捂住脸,自言自语道:“看来本君也得像那只狐狸一样戴一顶面具了,现在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敢肖想本君的美色。”
“我呸。”冰落啐了一口,轻蔑道:“果然是你,石头怪。”
“呀?你认识本君?”
冰落收住前行的步子,问道:“十夕呢?你把她带去哪儿了?”
“拾溪?本君就是拾溪啊。”
“我问你十夕。她在哪儿?”
拾溪挠头不解:“你在说什么?”
冰落突然暴怒,流云剑指向他的脸:“我问你十夕呢?”
拾溪双指弹开她的剑:“我就是拾溪!”
“你不是十夕,你才不是十夕!你把她杀了对不对?你是不是把她杀了?”冰落突然大声咆哮,这一咆哮那下面裂缝中的水就开始向上迸,飞出一串又一串的冰雕子,吓得下面的那些人往屋里躲去。
“我杀谁啊?听不懂你这个疯子在说什么。”
郗献云见冰落状态不好,冲过去拉她,“冰落,你怎么了?”
“滚!”她用力一推,郗献云就被她推到了下面的水沟中。那水沟这时在剧烈震动,裂缝被冰落这一吼,像是要合拢,又像是要将他吸进下面的裂缝中,他越是挣扎,脚就越是往下陷,如同沼泽一般。
眼看着半只腿就陷进了水沟中,电光火石间,一只手用力将他提了起来。
“大哥!”郗献云盯着面前的郗雁停很是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找曳缘的,她可还好?”
“曳缘她没事。”
郗雁停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他又道:“你怎么和那些妖怪在一起?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郗献云抓抓后脑勺,在郗雁停面前他完全不敢造次,“大哥,这就是个意外。”
上面的拾溪已经不想跟这个水怪再理论了,他转身化作一缕黑烟就消失了。
祁蒙山上的戚九卿正在殿中小憩,就被人砸破了一堵墙,石壁剥落,破开了一个洞。拾溪从那洞口中走出,戚九卿惊得站了起来,指着他惊道:“你……你越界了!”
拾溪早已将那几百年前的约定抛之脑后了,他踩着碎石走了过来,揪住他曼陀罗花的领口,愤怒道:“你说有姑娘找我,姑娘在哪?”
“你没见到??”戚九卿纤纤玉指提开他的手指,尤为嫌弃的。
“你活了几千年是不是脑子生锈了?那是姑娘吗?那是水怪!”
“那不……姑娘是尊称嘛?”
“那我叫你姑娘可好?戚姑娘?”拾溪反问道。
“……”
戚九卿见拾溪胸中怒火正盛,知道他习性,递给他一个桌上的香蕉,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何火气这么大?总不可能是被别人羞辱了吧?”
“呵,一只水怪找人找到我的头上来了,竟然说我偷了别人的名字,说拾溪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
戚九卿眼尾一划,问了句:“那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对啊,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拾溪剥了香蕉皮,咬了一口香蕉,在桌前绕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的名字是从哪来的。
他咬着香蕉又出去了,边走还在想自己的名字究竟是怎么来的。
他为什么会叫拾溪啊?
为什么感觉忘记了好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