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心口上被捅一刀都不好受,她连忙走过去察看他的伤势,“怎么了?不会是伤口裂开了吧?”
“不是伤口裂开了,是心口裂开了,里面好痛,你知道吗?”
见蓝雾这副忍痛的模样,曳缘的心也跟着一疼,她拿起旁边的翡翠青鸟灯,凑到他的身边,“我帮你烤烤。”
“你得守夜才行。”他道。
“哈??”
“你不能出去,得一直烤才行。”他越发的无理取闹了起来。
“我问过了狐仙大人了,不用一直烤。”
他又开始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你一拿走它,我就会疼啊。本殿这是造了什么罪啊,要遇上你这样一个傻子,捅了我还不负责,还想撒手不管,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曳缘轻声提醒道:“我哥哥还在外面的屋子里。”
“不是吧?你想换你哥哥进来?你让一个大男人守着我睡觉,我睡得着吗?”
曳缘简直要翻白眼:“……我守着你,你就能睡得着?你不怕我半夜扑过来让你解蛊?”
他一脸害怕惊恐状:“本殿还受着伤呢,你竟想着蹂/躏我!”
“……我逐渐觉得,你可能也有那什么大病。”曳缘实在是想不通一个人的一天情绪会变化得这么大,一会儿辱骂她挖苦她,一会儿又换作这副娇小模样粘着她。
他到底还是有病啊!
他撕下一股橘子喂到她的嘴里,她来不及反应,橘子就已经入口了,橘子清甜,满口的水汁,正好解渴。
她惊道:“你干嘛……要喂我?”
他眨了一下星眸,笑道:“嘴太干了,不好亲。”
“啊???”
下一秒,他就低头亲了下来,她伸手去推他,“哥哥还在外面……”
然而他却道:“最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看看郗家三小姐是如何勾搭她夫君的弟弟的。”
曳缘又被这句话伤到了心,她冷眉一笑,“蓝雾哥哥,真是委屈你了,看着我这张不是忘忧的脸,你还要忍住恶心亲下去。”
“是啊,又笨拙又愚钝,无趣得很呐。”
曳缘气得脸胀红,努力忍住鼻间酸意,体内的情蛊感受到她的伤心,又开始噬咬她,她一股钻心的痛。
她咬了一口他的嘴唇,狠狠推开他,然后故作骄傲地擦了擦嘴唇,回击道:“你又能好得了哪儿去?一点都没有宴哥哥温柔。”
他的脸色登时黑得如远山的寒鸦,寒鸦声渡,卷起一阵的凄凉,他一掌推开她:“滚!”
曳缘继续不怕死的说道:“你不是要让我守夜吗?人宴哥哥在我房间里的时候可不会让我这样……”
他将手里那半边橘子朝地上砸了过去,目眦欲裂,咆哮道:“滚出去!我不想听你们的事!”
“咦?你不是很想听吗?我告诉你,宴哥哥他亲我的时候,可是温柔如水呢……”
曳缘继续在坟头蹦跶。
他突然捧住头,捂住耳朵,埋头悲恸道:“求求你,别再说了,我求你了,别说了……”
疯了,反派又疯了。
他的样子好像……在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他……到底怎么了?这症状看起来为何那么痛苦?
“蓝雾哥哥……”她伸手过去,想抚摸一下他瘦削的肩膀。
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她是不是不该说这样的话?
他本来就对他的哥哥有敌意,如今,她再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他一定很难受吧。
他捧着头,声音哑涩:“你出去!我求你,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蓝雾……”
“滚!”
曳缘只好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个夜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大概是被蓝雾给气的,又或是被他这反常的举动给搅的,总之总是睡不踏实。
狐仙大人说可以送她回去,她真的可以回去吗?她的拯救任务还没有完成,能够回去得了吗?
一旦回去后,她就……再也看不见蓝雾了。
等她走了,就再也没有人拯救他这个小可怜了。
他会像书里的那样,最终落得个不幸的结局吗?
那真的太可怜了。
可是山主大人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确实可恨,就他对自己下蛊这一事,就已经可恨至极,他还利用自己中蛊后死心塌地的爱他,借此来狠狠虐她的心。
他不该值得被同情。
真希望他能变回以前的少年模样,至少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善于助人的。
那个时候的他,心还是暖的。
她心里的苗疆少年,再也回不来了吗?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走近她的床榻,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她就已经被人敲晕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河岸边了。周围夜风嚎嚎地吹,她被人绑在了桥头的木桩上,那人走到她的面前来,正是摘下了披风头帘的栗凤。
“果然是你啊,栗凤公主!”
她憔悴了不少,这段日子一直在奔波,脸上的狐狸毛又长了些,雪白的毛发,看起来很像妖精。
栗凤临风而立,夜风吹起她的白披风,她的身影有点单薄,道:“要不是你害我,我现在用得着沦落到这种地步吗?我都有多久没有见过清晨的太阳了。”
曳缘盯着她,冷眼道:“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