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不用你管。”他想死想活,任何人都管不了,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做而已,况且,他又不是真的想死,他只是想喝醉而已。
“你……哎……”李奇瞪起眼睛怒视他,却见他完全不看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无奈的说道:“六王爷,老夫知道你对琴儿一往情深,琴儿这段时间里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老夫知道你见不到琴儿伤心难过。但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啊,王爷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啊,要把目光放远一点,等咱们的计划达成了,琴儿就是你的了,你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必在乎这一朝一夕的……”
李奇以为镜永颜整日消愁的喝酒,把自己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不肯见他的原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女儿,突然之间把自己关起来,不肯见任何人,他和夫人去了也不见,就是她的心上人镜永颜去了也不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女儿怎么样了。
想着镜永颜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的。李奇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
“王爷,请你不要再为儿女私情烦恼了,计划要紧啊,现在皇上荒废朝政,百姓怨声连天,这是个好机会啊,我们把计划提前吧,这个时候行动,也许还会得到百姓的支持……”李奇蹲下身来,小声的在镜永颜耳边说道。
镜永颜身体顿了一下。但还是不说话。脑子却是清醒了不少。
对啊,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消沉呢,现在这个机会对他们的计划十分有利,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要来临,他更不能放松,怎么糊涂的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呢。
见他有了反应。李奇继续说道:“王爷,赶快振作起来,去和那个人联系,商量一下对策,趁着民怨的时候夺位对你更有利。”
“本王知道了,李宰相请回吧,本王择日会亲自去府上拜访。”声音清晰了许多,看来是真的清醒了。
“好。老夫恭候王爷,那老夫就不打扰王爷休息。先告辞了。”李奇站起来往门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镜永颜,眼里带着柔光,“王爷,琴儿的事暂时先别想了,宫中的人每日都回报琴儿的情况,琴儿虽然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任何人,但每日都有正常饮食,琴儿不会有事的,王爷只需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就行了。”
镜永颜沉着脸不语,李琴的反常虽然让他有点郁闷不解,但他伤心的原因却并非是李琴不见他,他反而不想去面对李琴,对她的那种感情早已经消失,所以更没有脸去见她,只怕见了面会很尴尬。
李奇见他不说话,也不说什么,轻轻摇头叹息,转身离开了,出了房间后,叫门外的人进房间收拾一番,叫人去煮了醒酒汤给镜永颜喝下,并且让人打来热水把他彻彻底底的洗干净。
镜永颜现在这副模样和大街上的叫花子差不多,全身都是脏兮兮的,还有一身难闻的酒臭味。
帮着安排完这些李奇才带着自己的人离开王府。
李奇走后没多久,宫中的太监就前来传令,让镜永颜马上进宫面圣。
好在这个时候镜永颜已经喝下醒酒汤,虽然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但神志已经非常清晰了,全身也已经清洗完毕,换上干净的衣裳,本就清瘦的身体经过半个月的折腾变得更瘦了,看着像是一阵大点的风就能把他吹走,脸颊两侧深深凹陷,本是妩媚得比女人还阴柔的脸因着过度消失暗淡了许多。
“请问公公,知道皇上传唤本王是什么事吗?”镜永颜心中非常遗憾不解,镜永恒突然叫他入宫见他干什么?忙询问前来传令的公公,如果知道是什么是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了。
他和镜永恒的关系不坏但也不算好,因为他以前常年游历在外,呆在京城的时间不多,两人的地位悬殊又大,自然很少见面交流,虽然是兄弟,感觉却十分生疏。
所以就是以前他们都很少单独会面,镜永恒登基之后也从来没有特意传令让他去见他,现在这种特殊时候,镜永恒怎么会想要见他呢?肯定不会只是单纯的兄弟见面,一定有其它的事,而且事情应该还不简单,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
他也听说了,自从玉清泉死后,镜永恒就把玉清泉的骨灰装入一个瓶子中,不把他安葬,一直抱在身上,让人把烧毁的“朝凤宫”重新修建成原来的模样,然后就一直像没有魂似的呆在“朝凤宫”,一个多月都没有离开过半步,不上早朝、不理政事,大臣们求见也不见。什么事都不理。
可是现在却要见他,他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事。
难道是他发现什么了吗?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如果被发现了,他应该直接下旨把他抓起来,而不是让人来请他。
哎,想不明白,还是什么都别想了。老老实实的去见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坐上马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朝着皇宫的方向前往,他的府邸离皇宫并不远,加上是坐着马车去的,所以很快便到了,他被人带着直接去了御书房。
进入御书房,看到镜永恒坐在御书房里的圆桌前,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方向。一只手像是抱着什么东西被桌子遮挡住,一手撑着半边脸,眉头紧皱,眼神飘渺像是想事情想得走神了的样子,镜永颜垂下眼眸走向前,跪下行礼:“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镜永恒原本想事情想得入迷,镜永颜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听到他大声的参拜声,被吓了一跳。也随之回过神来了。坐正身体,脸色平静的说道:“起来吧。”
“多谢皇上。”镜永颜从地上站起来,谨慎的观察着镜永恒的表情,没有多言,静静的站着,等着镜永恒主动说明叫他进宫的原因,俗话说‘言多必失’。他现在不知道他的用意,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就不好了。
无意见目光瞟过镜永恒怀里的瓶子,眼神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沉痛,他赶紧把头低下。
镜永恒不知道镜永颜的心思,他这个时候让人去把他叫来,其实想法很简单,只是自己没有心思批阅奏折。又不想再让奏折继续叠加起来,所以想让他帮忙批阅奏折。而不是镜永颜所想的那么复杂。
想到接下来要他做的事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遂吩咐大顺子把御书房里的人全部遣出去,只留下大顺子在里面斥候,并且让他把门关上,没有指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镜永恒的这番举动更让他紧张不安。
镜永恒脸色平静的看向拘谨的镜永颜,虽然镜永颜对他一向挺有礼的,但从来没有这么拘谨过,今天有点奇怪,不过他不愿意多考虑这个问题,指着他身边隔了一个位置的凳子说道:“过来,坐到这儿。”
镜永颜身体顿了一下,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此刻变得更加紧张不安,镜永恒的用意是什么?
虽然他们是兄弟,但是现在镜永恒是君,他是臣,这里又事处理政事的重地,不是一般人就能进来的,镜永恒把他叫到这里来,又让他在他身边坐下,难道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想坐上他那个位置的事了吗?知道他要谋反的事了吗?
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臣弟不累,臣弟站着就行了。”在他没有说破之前,他不能先露出马脚,想必他也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才会用这种方法来试探他,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给他抓了把柄。
“朕让你坐下,没有问你累不累。”
“皇上恕罪,恕臣弟不敢遵从……皇上是君,臣弟是臣,君臣岂能同坐,请皇上莫要再为难臣弟了。”
镜永恒冷笑的看着他,“你也知道朕是君,违逆朕的旨意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镜永颜心中一紧,这招果然够狠,坐了是罪,不坐违抗圣意也是罪,看来镜永恒今天是不打算放过他了,镜永颜紧咬着牙关,心中在剧烈的挣扎,半响之后露出一个视死如归的眼神,双手做辑道:“臣弟遵旨。”说完拉开凳子坐下,但只是坐了三分之一。
要是把这份拘束分一半到裴章身上就好了,镜永恒暗中想到。
大顺子今天被镜永恒训了很多次,所以虽然觉得皇上的要求不妥,但也只是不占同的看着,没有出言阻止,和裴章比起来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大顺子,去把奏折拿过来。”镜永颜坐下后,镜永恒马上对大顺子吩咐道。
“喳。”终于听到皇上提起奏折了,大顺子马上高兴的答了一声,快速的去搬了一打奏折过来,又把批阅奏折所需的东西全部搬过来放到他面前。
看着大顺子把全数的东西都放到自己面前,镜永恒马上又吩咐道:“放到六王爷面前去。”
“啊?!”
“啊?!”
镜永颜和大顺子两人都一脸惊讶的叫出声,不明白镜永恒的用意。皇上不是要批阅奏折吗,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放到六王爷面前去啊?大顺子心中想到一个可能,更加惶恐了,皇上千万不能这样做啊。
“怎么?还要朕说第二遍吗?”镜永恒不悦的眯起眼睛,双眼放出狠光,看得大顺子一阵心惊。
“喳……”大顺子犹犹豫豫的应声,手上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过了半天才把所有东西摆到镜永颜面前。完成之后向后退了几步,满脸忧色的看着镜永恒,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啊。
镜永颜比大顺子更加担忧,变得更加坐立不安,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镜永恒想干嘛了,却猜测不出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是为了试探他?还是出于其它理由?
“好了,六弟开始吧。”
“开始什么?”镜永颜内心紧张,却没有表露出来。虽然已经猜到镜永恒让他开始做什么,但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满脸疑惑的问道。
“帮朕批阅奏折。”
“什、什么?”镜永颜一副大受震惊的表情,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镜永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请皇上收回刚才的话,这奏折必须由皇上亲自审批盖上印章才行,决不能借他人之手啊……”大顺子“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地上。语气焦急似要哭出来,奏折上呈递上来的都是国家大事,必须由皇帝亲自审批处理才行,这是管理国家的大事,让别人代劳,这不是相当于把国家交给别人管理了吗,虽然那个人是王爷。皇上的兄弟,但是也不能代替皇上啊。
“公公说得对,请皇上收回成命,万万不可拿这种事开玩笑。”镜永颜从凳子上起来,和大顺子一样跪在地上,请求镜永恒收回成命。
他猜得没错,镜永恒果然是想试探他,他现在肯定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想从中看出他有没有对皇位有非分之想,如果他急切欣喜的应下了。就是表现出对权利的野心,和掌控的渴望,镜永恒肯定就会以此来降罪。
哎,要是裴章会这些就好了,叫裴章来帮忙,就不会这么麻烦了,他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行的。
“想违抗朕的指令吗?是不是要朕动怒处置你们,你们才知道朕是皇帝?才把朕的话放在眼里?”镜永恒沉下声,语气冷冷的质问,这个时候和他们好好说肯定行不通,用权利来压迫反而更有效果。
“臣不敢。”
“奴才不敢。”
为了让他们放心,镜永恒又说道:“这里发生的事只有朕和你们两人知道,只要你们守口如瓶不说出去,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臣弟从来没有接触过,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镜永颜还想试着推托,他怕的不是别人,他怕的是他啊,怕他以此为由治他的罪,就算被别人知道了,他是被迫的,但错的也是他,不是他这个皇帝。
“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决定,朕就在这里,实在不懂的可以问。”
“但是……”
“嗯?”镜永恒眯着眼睛瞪过去,把他的话刹住。
“……遵命!”镜永颜不敢再推辞,如果再继续推辞下去,恐怕真的会激怒他,被以违逆圣意论处,这罪可大可小,若是他真的追究起来,判他死罪都有可能。
镜永颜无奈,只得重新坐回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张奏折翻开,一边看着奏折,一边观察镜永恒的表情,看他一直没有变化,提起的心渐渐放下来了,看来是他多疑了,镜永恒只是单纯的叫他来帮忙批阅奏折,并没有查出他预谋不轨的事。
因为一直想着推翻镜永恒自己上位,所以关于怎么处理政事他也学了不少,奏折上所提到的问题基本上他都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不让镜永恒起疑心,很多会的他都装作不懂去问镜永恒。
在翻看的时候,看到很多指责镜永恒,或者请求皇上让皇后入土为安之类的,看到这些他都直接丢到一边。
时间就这样匆匆流逝,很快天色暗了下来,直到天色完全变黑,镜永颜这才得以出宫,经过这半天的经历,他发现当皇帝还挺累的,光是看奏折就看得两眼冒星星,肩膀也是又酸又胀的。
在临走前镜永恒还让他明早早朝之后直接去御书房,继续让他代劳,而他没有反抗的权利。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疑,他总觉得镜永恒的目的不是这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