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们有多久没这样亲密了?无论是他还是沈齐,都很刻意地保持与彼此的距离,然而还是身体战胜了大脑,他一扯沈齐的衣摆,沈齐就会弯腰凑近,习惯成自然。
顾景问完便松开了沈齐,同时走去爷爷的另一边站着。
沈齐朝他的方向眨了下眼,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眉头轻轻皱着。
“这叫朱顶紫罗袍。”许是听见顾景问,老爷子解释道。
顾景不懂鱼,但他爷爷是极爱养这些玩意儿的。看样子应该很喜欢,从见到视线就没挪开,一直在观察,站也改为了坐。
老爷子去年养过几条,可惜没留住。
缸里这两条眼鼻嘴处没有一点杂色,头顶的肉瘤十分饱满,比他之前死的那几条还要极品。
他抬头看向沈齐:“这礼我收不得。”
顾景懂了,应该是太贵重,谁料沈齐直言直语:“您明明很喜欢它们。”
老爷子失笑:“你是谁家的孩子,出手这么阔绰,让父母知道怎么得了。”
“他们如果不知道,我又怎么敢为难您收下?”沈齐手指半搭在鱼缸边缘,弯腰指着其中一条,“您看它游得多漂亮,要是换了我们家谁来养,估计就……”
“怎么,”老爷子惊讶道,“你家竟然没人会养?”
沈齐说:“养鱼可是门技术,怎么可能人人都会?说句不怕您笑话的,我们一家连什么鱼种都分不清。这鱼买来就是送您的,您要是不收,它们被我带回去,是死是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便露出痛心的表情,接着就跟沈齐滔滔不绝聊起了养鱼的知识。
一旁的顾景看得有些傻眼,他长这么大,没见他爷爷能跟谁见第一面就亲近话多成这样。不知道是沈齐太有本事,还是他太失败,此刻他才像是来做客的那个,沈齐就像是这家的亲孙子。
他们两个聊得火热,顾景干站在旁边也不是个事儿,转身往庄廷希他们那边走。
“哎哎哎,”王昱恒拉他过来,压着嗓子问,“什么情况?这你爷爷还是他爷爷?”
顾景叹了口气:“我爷爷。”
“那沈齐想干嘛?入赘你家?”庄廷希往那边指了指,“难道说你家藏着什么漂亮的小丫头?”
顾景:“……你别胡说。”
刚说完,外头就传来少女脆生生的嗓音:“段爷爷,婧姝来看您了。”
“哟呵,还真有一个。”庄廷希说。
小姑娘怀里抱着卷轴,进来时抖了抖刘海上的雪花,抬头看见顾景,笑意溢满眼底:“小景哥哥,你回来啦,怎么都没有告诉我。”
“小景哥哥?”王昱恒推了顾景的肩膀一下,“你妹妹啊这是。”
“一个世伯家的妹妹,”顾景介绍道,“她叫——”
“石婧姝,”小姑娘抢在他前面说,“我跟小景哥哥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你们都是他的朋友吧,我看过他发的你们的照片。”
王昱恒正想跟妹子套套近乎,人家转头就抱着顾景的胳膊撒娇,理都不理他:“小景哥哥,你今年回来得好早呀,你该早点告诉我的,那我就会早点来找你了。”
顾景慢慢抽出手臂:“没有,我也是刚回来的。”
“那就更过分了,你都不告诉我你要回来。之前国庆也是,要不是听余声说的,我都不知道这回事。”她皱着眉,“你是不是觉得婧姝很缠人,你觉得很烦,不想理我呀。”
刚抽出来的手臂又被抓了回去,顾景实在有些无语,但他没办法对石婧姝说重话。
这姑娘打小就特爱哭,她一哭,爷爷肯定怪他。
他只好转移话题:“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果然,石婧姝松开了他,扬了扬手里的卷轴:“我爷爷请段爷爷题两句诗,雪天路滑,我怕他摔着,所以抢着来送的。都快忘了,我去找段爷爷。”
方才那边聊得投入,听见人声也并未反应,只等她走近,老爷子才中断了跟沈齐的对话,看向来人:“是小婧姝啊,怎么这会儿来了?”
“我爷爷前几天作了幅雪景图,请您给题诗呢。”卷轴铺开的时候撞到了旁边的鱼缸,石婧姝这才抬头问,“你也是小景哥哥的朋友?”
沈齐早就注意到这人了,她从进门那一刻就没消停,“小景哥哥”“小景哥哥”把舌头都要喊打结了,还叫!
现在又明知故问,问他是不是顾景的朋友,几个意思?
沈齐绷着脸,真怕自己一张嘴,刚才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全没了。
忍,接着忍。
老爷子暂时忘了鱼,低头看起了画:“这个老石,雨雪风霜,一年到头,他要考我多少回。”
石婧姝嘴甜道:“您的字好,诗更好,爷爷他自然可着您求墨宝。”
老爷子笑了笑:“怎么用求呢。”
“怎么不用求呢?”石婧姝跑到身后给他捶背,“爷爷叫我好好给您研磨,一定叫您满意了才行。”
沈齐以为不理对方自己就稳赢,结果这姑娘也不是个善茬儿,比他还能说会道,几句话逗得老爷子咧嘴直笑。
忍忍忍忍忍……
忍不了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