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在吗?”吉利刚才还眼睛里全是迷雾。这会儿却又狡黠地眨巴着问。
“我怎么感觉着你的问题里有潜台词啊?”林一帆猜透了吉利的心思。
果然,吉利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
“我母亲当时是八里桥镇上大食堂里的会计。我告诉你,我父亲很爱我的母亲。而且我当时也是刚出生不久。”林一帆解释道。
“嗯,我想是的。”吉利咬着嘴唇笑道。
“不过……阿姨就在那个时候偷偷爱上我父亲也是很有这种可能的。”其实林一帆也一直有些疑问。
“真是有可能的,你想那时她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偏又是最可怜最脆弱最需要关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时,一个帅哥出现了……”吉利充分发挥起了想象力。
“啊,疼死我了!”吉利突然叫了起来,掩住自己的屁股。
“我叫你胡说八道!”林一帆作势又要来掐她。
“不了不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吉利吃吃笑着讨饶道。
“好了,不说了,该起床了,都要迟到了。”林一帆兀自坐了起来道。
“你说完嘛!”吉利把双腿盘住林一帆腰,又把他给拽倒了床上。
林一帆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接着道,“这样的苦日子一直熬了七年,七九年的时候终于落实了政策,她的父亲回到惠州,政府发还了没收他们家的别墅,补发了工资,还恢复了一九五六年前的股份分红,于是她们一家又回到惠州和临江的舞台中央,她父亲后来还挂职做了三年的惠州城的副市长,直到退休。”
“再后来呢?”
“再后来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八七年的时候我母亲因为积劳成疾离开了我们爷俩,我爸也是伤心欲绝,阿姨得到消息后便常来照顾我爸,于是两年后,他们俩便决定结婚了。”林一帆越说到后面便声音越低,显然他还没有完全走出那一段阴影。
“那也应该是好事啊,为什么你会如此抗拒阿姨呢?”吉利摸摸林一帆的头,柔声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她抢了我的父亲,也许是因为我和她的地位悬殊太大了让我产生了严重的自卑感,也许是因为我见不得她一副救世主的模样,也许是因为……”林一帆说不下去了,有些语无伦次。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吉利抱住林一帆的头喃喃安慰道。
“你不明白,其实我的心里很黑暗,很潮湿,很愤怒,很不安分,所以,拜托你离开我,不然总会有一天你会受到伤害的。”林一帆推开吉利,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一帆,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吉利捧住林一帆脸认真道。
林一帆傻傻地笑笑,复又摇摇头,却不说话。
吉利便一口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无言的吻,这是爱的吻,它可以化作和风,它可以化作细雨,它可以融化人世间的一切坚冰。
林一帆终于醒了过来,两滴清泪却从眼角滑落。
“我刚才是不是又得了魔怔了?”林一帆松开吉利道。
“没有,你只是心思太重了。”吉利摇摇头,“记得以前你答应过我,放下楚翘,我想你是做到了的,今天能再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你说,我答应你。”林一帆郑重地点点头应道。
“把你记忆中的一切灰色调的东西都放下,只留下美好,你能做到吗?”吉利问道。
“是,我会的,我会努力放下的,你相信我。”林一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