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蒋保山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就去秦家吃早饭,不过他却穿了一身新衣服,一副准备走亲戚的模样。
“保山,你这是...”秦大富奇道。
蒋保山有些扭捏:“金珠说今天要见见那些人,让我空一天不下地。大富,今天地里就只你一个人,你也不用紧着干,重的活还是等明天我俩一起做。”
“嗯,那些人是要见见,要不你这个东家都不知道谁是谁,呵呵。行了,保山,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这地里的活还用你嘱咐,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也不用惦记着,踏踏实实的去瞧瞧你家的那些下人。”
秦大富眼睛放光的看着蒋保山:“乖乖,保山,你家有十几个下人,那你现在不就是老爷了吗?”
“老爷?”
蒋保山苦笑了声,他见过人家老爷是什么模样,但让他自己做老爷,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好比现在,他只能在秦家呆坐着,等金珠来叫他,“这老爷不如种地来的踏实啊,唉!”
秦大富一听这话也感慨:“保山,话也不能这么说,不管什么时候,这老爷还是比种地好。你不能因为以前的事就灰心丧气,你瞧瞧金珠,年纪小小志向却不小,她都能想着恢复你们蒋家以前的门户,你这个当爹的可不能拖她的后退啊!”
“啊!”蒋保山忙把嘴巴闭上,苦笑一声点点头,别人都以为他蒋家以前是个大户,实际上什么情况他自己心知肚明,可金珠的身份来历他却不知道,瞧着金珠现在搞出了这一件件事,别人有这样的猜测,他也只能默认。
秦大富又和蒋保山说了几句闲话,扛着锄头下地去了,留下蒋保山独坐在秦家等着金珠。
金珠起床后也换上一身新衣服,洗漱完她跑到了后院,把分开关的公母野兔重新关在了一起,把母野鸡鼻子上的鸡毛也给拔了。
随后去山洞把人都叫到了家里,让三个中年妇人动手煮饭,留所有人在自家院子里吃早饭,她自己跑去了秦家。
吃完早饭又休息了片刻,金珠和蒋保山才从秦家过来,让所有人先呆在院子里,父女俩进了堂屋,坐在了屋子里的主位上,翻看着手里的卖身契,逐一的把人叫了进来。
最先进屋的是一家四口,姓顾,男人叫顾长勇三十五岁,女人顾李氏三十四岁,儿子顾顺十七岁,女儿顾月红十四岁。
四人一进门,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给蒋家父女磕头行大礼,嘴里同声道:“给老爷,二小姐请安。”
这样的情形把蒋保山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想站起来躲开,却被金珠伸手紧紧拉住。
金珠的手在微微的发抖,她同样不适应这样的事情,但她的心里却明白,在这样的社会形态下,不适应也必须适应。
“爹,说话,叫起。”金珠悄声提醒着蒋保山。
蒋保山勉强在椅子上坐稳,见四人依然低头跪在地上,忙道:“起来,都快起来。”
“谢老爷,二小姐。”四人谢恩站了起来,垂手低头静静的站着,等着新主子的训话。可半响也没听到动静,他们没敢抬头看,最近的遭遇让他们谨慎了很多。
蒋保山把人叫起后,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里只回响着金珠昨晚的话,“爹,你以后就是老爷了...”
老爷?可这老爷该怎么当呢?现在自己该说什么呢?蒋保山一脑门子的浆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头求助的看着金珠。
金珠无奈,虽然她想让蒋保山有当老爷的觉悟,但这事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实现,她自己都还没有当小姐的觉悟,不过,她却有当领导人的觉悟。
“你们先前是忠勇王府的人,是因为什么事被卖了出来,细说来听听,我要听实情。”金珠一副没有表情的神情,让她幼稚的脸上多了些威严。
“是,二小姐。”顾长勇躬身行了一个礼道:“回二小姐,奴才们不是忠勇王府家生子,原是京城顾家的家奴。几年前,旧主子做生意赔了钱,没办法只能变卖家产还债,奴才们原先是在庄子上,就连同庄子一起被冯侧妃买了下来给了二公子。”
顾长勇顿了顿接着道:“先前王府大公子的事情,二小姐想必已经有所耳闻,奴才也就不详细说了。只说王妃因为大公子的事情大怒,迁怒到各个主子身上,奴才的女儿月红是二公子院里的洗扫丫头,因此一家人才受连累被卖了出来。请老爷、二小姐明鉴,奴才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绝对不是犯事被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