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二嫂多少有点情况,你还是问问二哥吧,要是没啥事,对谁都好,要是有点事,那就……”秋月说出这些话时,心里倒觉得挺开心。
“问了也不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问那么多干啥呀。”老太太骂骂咧咧地走了。
李维到了大姐家,一见面姐弟俩相拥而泣。
李维只有这一个姐姐,李维排行老二也是从姐姐这儿算起的。姐姐从小看他就亲,听说李维要结婚,立马给他拿了一些钱塞在手里,李维推拖不下,只好收下了。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结婚是喜事,到那天给你找一个唢呐队吹一吹,添添喜。”
请一个唢呐队得花不少钱。李维笑了笑,双手抱拳,真是亲姐啊。
忙活了一天,大家都有点累了,那些帮忙的再加上这些管事的,弄了几个菜,打开了两瓶酒,开始喝起来。
李维走过去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散发着香烟,在几个人的起哄下也端起了酒杯。
老太太走到李维跟前,轻轻咳嗽一声,又使了一个眼色。
李维心领神会,马上放下酒杯,跟着老太太到了屋里。
“儿子,你喝啥酒啊,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大喜之日你就可以圆房了,娘还等着抱孙子呢。”说话时,老太太高兴的半天合不上嘴。
“娘,你这是啥歪理,谁告诉你大喜之日才可以圆房。”李维觉得十分可笑。
“你不懂,大婚之日就是大喜之日,这大喜之日才可以见红啊!你说,就咱这农村,有几个没结婚就同房的。”老太太说着又扒拉了一下李维的胳膊。
“没结婚就同房的多了,人家同房还得告诉你一声。”
“胡说,就照娘说的办。”
“行了,娘,我知道了,别操心了。”李维撇嘴走开了,一边走一边到,“真是老封建!”
忙活的人走完了,李维回到房间里,见地上又铺好了垫子,摆好了枕头,李维心里一凉,“今晚还睡地下?”
这结婚是人生第一大喜事,按理说红叶应该高兴才对,可红叶却靠床角蜷缩着,她两只胳膊交叉搭在膝盖上,脑袋在胳膊上趴着。脑袋里鲁迅先生的那句话又跑出来了,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红叶头也不抬,随便应了一声,“睡觉吧,明天还有事呢。”
李维知道红叶的心思,她不会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更不会做一个甘于平庸的农村大妈。她的心一定会很大很大。
明天是结婚之日,结了婚就要真正去尽夫妻义务了,这怎么办?红叶有点矛盾。
这一步也许我走错了,爱她并不一定非要娶她。李维长叹一口气。
红叶吹灭了煤油灯。两个人睁着眼看着那高高的房顶。
秀雅坐汽车倒火车,坐火车倒汽车,不时打开手中的信封看一看,她在心里不停地骂着李维,你这个王八蛋,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招呼,你为什么……
车在M县城汽车站停下了。
夜色中,秀雅有点迷方向,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她向前走了一段路,敲开了一家旅店。
旅店很小。
她跟着服务员到了二楼,打开了一间屋,拉开门后的开关,灯泡一点都不亮,但开关盒上面的蜘蛛网却隐约可见,看来这间屋子好长时间不住人了。
秀雅把包扔在床了,进到卫生间想洗洗手,可拧开水笼头,水管里连一点水也没有。
唉,这是啥地方,凑和一晚吧,秀雅自言自语。
躺在床上,这房间发霉的味道让秀雅久久不能入睡,瞅着那灯泡,秀雅想,他家里有啥大事,父母病了?还是?
不知啥时候,秀雅睡着了。
那盏发黄的白炽灯泡却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