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皇宫,远远望去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摇曳在风中的灯火,忽明忽暗照射在不远处的宫墙之上,让一切变的不真切起来。远处,便是当今天下的权利中心,皇城永安宫,宫墙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在其东侧有一片湖水,在月光的映射下波光粼粼,自岸边伸出一座白玉石桥,直至湖水中央的湖心亭上,亭中款款站立二人,皆是倾国之色;一人站在亭边凭栏而立,丹眉凤目,身着明黄长袍,目光如炬看着远处明灭不定的灯火,身上散发着一派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她身后,站着一位宫装女子,杏色长裙随着夜风轻轻摆动,鹅蛋般白嫩的脸上挂着一对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眼眸中泛起的淡淡哀伤,让人恨不得将其抱在怀中轻声抚慰;
久久的沉默之后,穿着杏色长裙的女子,淡淡道:“你真的不帮他么?”天籁般的声音划破的寂静的夜晚,哀伤的眼眸祈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见那人忽的转过身来,眼神直直的看着她道:“帮?怎样就叫帮了?将你送出宫去?送到他的身边?让他潇洒的带着你,去过赏风听雨的快活日子?”说到此处,那杏衫女子顿时泪眼婆娑,带着哭腔道:“皇嫂,若文大哥真的要带走我,又岂会等到今日?你为何就是不相信他?”张秀淳看着那梨花带雨般的精致面孔,心头一软,柔声道:“沁儿,哀家知你二人情深似海。可现下朝堂内外处处尔虞我诈,若说这朝堂之上,有半数朝臣都是谭贼走狗,哀家都深信不疑。你说,这般情形你教我如何放心将你送去文思成身旁?”赵雪沁深知眼前这位权柄在握的女子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若不是大厦将倾,她断然不会如此心机深重,一时间赵雪沁心中五味杂陈;
许久后,张秀淳道:“当今天下,皆在为此而动。先帝筹谋十几年,至今不知多少仁人志士都死于此事。文思成既已成了这暴风之眼,那哀家决不许他抽身而退。此事若成,随你二人远走高飞。若败,你也不必期期艾艾,哀家带着整个王朝给你二人陪葬。”说罢,转身迈步而去,步伐沉稳坚定。不多时,远处有传来她的声音:“传旨,西陵郡主与抚远大将军大婚在即,特令普天同庆,大赦天下。”赵雪沁听到此处,泪水决堤般的轰然而下,向张秀淳所在之处深深行了一礼,转身悄然离去。
是夜,帝都内一处庭院的大门悄然划开一道缝隙,门中闪入一人,与开门之人迅速的交谈了几句后匆匆离去。不多时,只见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来到庭院的书房门前,轻轻叩门道:“老爷,里边有消息传来。”屋内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进来说。”吱呀一声,屋门应声而开,那管家模样的人进来后微一行礼道:“禀老爷,方才太后宣旨昭告天下,文思成与郡主大婚,令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只见屋内的书岸之后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方眉阔目,一张国子脸,胸前垂着三缕长髯,看着倒是威严肃穆之人,想必年轻之时也是翩翩美公子,听到来人所说,眉头微皱道:“我倒是小看了这孤儿寡母了。告诉庸合关的人,放文思成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能翻起什么浪!”“是!”那管家应声而退,坐在屋内的人幽幽的道:“张秀淳,这江山,你是当真不想要了吧!”
清远城,醉仙楼,屋顶之上,款款站立二人,男子星眉剑目,英武不凡;女子白衣胜雪,似天仙下凡;只听那女子道:“思成,不管你想如何护着他们,但眼下他们已然卷了进来。再者,你我几人都是被打上同样烙印的人,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关系的。你若是再这般犹豫不决,莫说救出西陵,就连我等几人,包括这天机阁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文思成猛然一震,“是啊!若此番不能将谭贼一举推翻,莫说这些,只怕连先帝的江山也不保。”思至此处,文思成又的耳边有响起卓浩然的声音“思成,要做好陛下的盾!”是了,要做好陛下的盾!正在此时,东方山坳之中一轮红日滚滚升起,阳光似奔腾的大海一般,自地平线开始撒下一道金线,迅速的将人间的黑暗驱散,文思成心中大动,朗声长啸:“哈哈哈,旭日初升,戡破天地。谭余,文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