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步走去南清身边,搀扶她起身,在瞧见南清脖子一圈的紫青勒痕时,眸色瞬间沉下,撇头举目喝道,"宋肖!"
宋肖却在她的怒视下,笑着走下台阶,缓声道,"我找不到你,她们自然是有包庇之罪,怎么?心疼?"两指嵌住她的下巴,眼神阴冷,冷声地道,"心疼你还妄想离开我?嗯?"
楚琉素下颚的骨头就欲碎裂,她蹙眉,冷喝道,"你好狠的心思!她们都是无辜之人,你凭什么!"
"凭什么?"轻佻挑眉,宋肖淡淡一哂,"就凭这里是我说了算,就凭你不顾命令想要逃跑!"他的笑愈发加深,微微颔首靠在她耳畔道,"你知道的,我不舍得处罚你,所以……"
"所以你就处罚无辜之人么!"楚琉素奋力打掉他的手,逼视他眼波发寒,道,"你如此草芥人命,有违天道,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呵,报应?"宋肖的声音很是讥诮,却依旧温柔,"就算是报应,那也要你陪我一起,如果是你陪我,那么就算是下地狱,我也甘之如殆!"
"痴人说梦!"楚琉素气得嘴唇阵阵发白,颤抖着道出愤恨之话,"宋肖,自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如果你还要继续你的暴行,不如连带着我一起!我宁愿替她们受罚!"
一甩狐裘,径直跪下,扬起雪白纤细的脖颈,逼视宋肖。眼神带着势不可挡的坚定与凌厉,第一次放下姿态,却是求他赐予她刑法。
宋肖眸色渐渐放软,用内力把她扶起来,大手揽过她的腰肢,轻柔的嗓音好似碧波般温柔,"我怎么舍得呢?是她们犯了错,并不是你。阿素,你叫我如何舍得对你动手?"他的声色极为温柔,可是却宛若一把刀狠狠插在楚琉素心脏上,让她精神就快要崩溃了。
是,是她不听劝阻,非要一意孤行,可是他呢,他选择用最残忍的方法来逼她认错,逼她求饶。是,他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他会惨杀无辜的人,来让她良心过不去,逼她放下那可怜又可悲的尊严。
楚琉素只觉得宋肖的笑,让她浑身发寒,控制不住的打起战栗,在这百人面前,她垂低了头,放下尊严,缓缓躬身跪下,一字一句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再伤害无辜之人,原谅我这一次。"
宋肖的翘头金纹黑靴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楚琉素灼伤了眼,闭起眸子。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再有挺直的腰板,不再有强硬的语气,有的只是求他原谅,求他饶恕。
地面上一片化雪后的水渍,浸湿她的膝盖与衣衫,比残冬腊月的寒风更为刺骨,如钻心的疼痛沁入骨缝一般,眉梢都忍不住微微一颤。
南清忽而觉得有些感动,微微湿了眼眶,竟陪着她一同跪了下来。
宋肖转身举步离去,只留下一句萧索之词,"两个时辰。"
楚琉素苦涩敛眉。南清大骇,瞬间抬头,看着宋肖离去的背影,泪水滚滚而落。
姑娘身子本就孱弱,两个时辰岂不是要断了她的命!
侍卫撤退,纳兰青跟随宋肖进了宫殿。侍女们心有余悸的退了下去,却是有不少嘲笑声,悄声响起。
"活该!让她连累我们!"
"行了你,快走吧!"
一起死里逃生的婢女念着讽刺之话,快步离去。
楚琉素蜷缩起身子,默默承受着后果。南清跪爬过去,泪水簌簌而落,哭着道,"姑娘,姑娘,您求求主公吧!如果您求他,他一定会放过您的!"
楚琉素侧目,被风吹红的眼睛,十分歉意地道,"对不起,南清,都是我不听劝阻,连累了你们!真的对不起!"
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很真诚的看着她,又道,"你不必跟着我一起受罚,他既没说要惩罚你,你又何必在这陪我受苦。"
南清使劲摇头,"不,奴婢是自愿的,都是奴婢做事不利,才使得姑娘受苦!"
楚琉素扯出苦涩的笑意,才这一会儿,她的膝盖就已经被冻得麻木了,攥紧南清的手,冷声呵斥,"回去!"
南清一愣,却哭得更厉害了,"姑娘……!"
"如果你认我是你主子,那便回去!"
南清哽咽半晌,方道,"是!"终是一步三回头的退了下去。
残冬腊月的寒风瑟瑟掠过,像刀子刮在身上,如凌霜刺进骨子里,刺激着神经与血肉,像是灌进了寒冷的水,楚琉素的口齿都跟着微微打怵。望着那灯火明亮的宫殿,眼前轻晃出晕眩感,头震欲裂的感觉一寸寸吞噬着神经,无力的口齿咬了咬舌尖,想来这样能清醒些。
可孱弱的身子早已虚弱不已,哪里还能控制身体。
明晃的灯火终是沦为一片漆黑。
身子似乎更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