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县令的头衔尚在其次,关键王洛尧本身在江宁城就声名大噪,特别是经前年的花魁赛后,再加上卫国侯的嫡长重孙以及去年状元的身份,如此多的光环笼罩在他的头上,他的妻子势必要引来众目。
经潘欣瑜这么一提醒,苏苏方才意识到这一点,她忽地就觉头大,更有些莫名烦躁。
潘欣瑜没有错过苏苏面上神色的些微变化,借着低眉理鬓之机讥诮一笑:一个村妇如何配得上尧哥哥!
她也听说两人洞房之夜未住一起的事,心里乐开了花,所以才赶着来素园瞧看苏苏,此时见苏苏神色不自然,更笃定当初自己的看法。
但是想到王洛尧不顾名声竟与大丫环赵凤玲和在一处,心里又不大自在起来,一会儿想着还要去瞅瞅赵凤玲才是。
念及此,对苏苏越发不耻,堂堂一个主母,让一个丫环骑到头上,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苏苏顾不及揣测潘欣瑜内里想法,这会儿绿萝和艾蓉都把东西端来了,她忙收起神思,坐到主位上,招呼客人:“吃食来了,这些都是我娘亲手做的小点心,不顶什么饿,权当吃着玩!”
潘欣瑜瞧苏苏脸色变得快,默下挑了挑蛾眉,和王洛歌各自拈了块颜色金黄的细丝糕点小口品起来。
苏苏亦跟着吃了一块,本以为两位客人定要评一评她这糕点,不想人家的心思压根不在此上,虽嘴里吃着,但是那舌尖上的感觉根本没传到脑际去。
“苏姐姐,我听说因为路途远,你嫁来时的红妆就三个箱笼?”潘欣瑜轻轻拿帕子拭着嘴角,状似问得没有很刻意。
苏苏不知她接下来是怎生个说法,低眉饮了一口茶,将口中碎糕冲咽下肚,尔后才淡淡点了点头:“嗯!”
“却是姐姐愚了!”潘欣瑜摇摇头,“嫁妆对于女子有多重要,姐姐莫非不知?三个箱笼顶多能盛些贴身用的东西,能撑什么事?以后你可是要在侯府长住的,即便侯府不会亏你什么,但多备些嫁妆却是没有错的。洛歌,你说呢?”
因为苏苏微薄嫁妆的事,王洛歌这两日已被高氏念叨得耳朵长茧,此时听潘欣瑜有意提及,不禁跟着附道:“确是少了些,姐姐家又不缺那些,为何不找个镖局一路护送过来!”
这样薄薄几箱嫁妆叫人看着实在有些寒碜!
苏苏闻言,看了一眼王洛歌,潘欣瑜是外人不知就里置喙自己嫁妆不嫁妆的便罢了,她是家里人,两家结亲怎么个情况,她一清二楚,去年她二哥去苏家庄送聘,带了几个箱子,她莫非不知?却来依着潘欣瑜的口吻一并数落起自己的嫁妆太少!
苏苏想着,本打算任着性子出言将她二人的话顶回去的,只是其中一个是王洛歌,她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将她也纳入王洛怡和高氏一列人中,所以转而顺着两人的话音道:“也是,两位妹妹千万不能学我,在此事上出了疏忽,若是可以,定要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婆家去。不知……你们的亲事订下了不曾,都订的哪家公子?”
她这话应得突然,又问得突然,潘欣瑜没以为她会这么乖地承认嫁妆少,甚至反唇回击的话都想好了,只是不想苏苏竟转口问她亲事一事,一下戳到她的痛处,少不得脸上有些变色。
王洛歌的亲事也一直耽搁着,却是因为高氏的原因,以前她父亲高连海还是山东某个不大知名的四品官,嫡长子王洛尧还是个远近无名的公子哥儿,如今不是了,父亲升任二品知府,儿子被圣上钦点状元,她凭什么不挑剔?
不想女儿赴儿子后尘,所以她亲自把关,把眼睛睁大大的,左挑右挑,挑来挑去,愣是谁也相不中,横竖这家公子入不得她眼,那家公子也入不得她眼,不是门户不够高,就是家资不够丰。
苏苏察颜观此二人色,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她借着饮茶之机,微微挑了挑眉:这么一来,事情似乎就有些微妙起来,尤其是潘欣瑜那厢。
咽一口香涩的茶水,苏苏轻笑着转移话题,不让两位继续尴尬下去,自身侧拈了一块蜜煎,入口前道:“两位妹妹觉得这盘雕花梅球儿味道如何?”
王洛歌颇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先行应道:“不仅瞧着好看,吃着也是又甜又粘,却要比寻常粘糕好吃不知多少倍去!刚听二嫂说,这些都是你娘亲亲手所制?”
不管王洛歌看着糕点盘时脸上的艳慕是真是假,但苏苏照样受用,她自小便爱吃甜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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