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文亦是一惊。
“你们真是高看我了,我可没恁大能耐,这位子是那人自己所挑,而皇上又亲口应下的!”王洛尧瞥了一眼窗外,他靠窗而坐,后脑倚着窗框,“此事你们莫要对外传说,潘伯祖和杜伯祖虽也知晓,但昭书尚未下来!”
潘、杜二人点头会意。
王洛尧继续道:“他习惯在水上混,这里又离海岸近,他索要这么个位置也是情理之中,若是感到情势不对,还方便他行动!”
“真是个滑头!”杜耀楠唾了一口。
“没错!”潘欣文附和,“上面可有规定你最后期限?”
“期限由我来定,等我想到两全的办法,便可举行仪式!”王洛尧扭头瞥了瞥窗外。
“你眼睛是不是不舒服啊,老乱抽什么?”杜耀楠发现他老是朝外看,有意损道。
王洛尧挪正身子,斜他一眼,不理会。
杜耀楠轻笑,亦瞅了瞅窗外,他位置坐的偏,但还是可瞄见乔家门匾。
潘欣文想起一事:“你上次说因为查出他的背景,所以才决定改用安抚手段,他是什么来头?”
“也没甚特别的,只是觉得他的心应该还在大梁,如果采用另一个方案怕是行不通。”
“那他手下数万人的队伍如何收编?”潘欣文一问接一问。
“收编的事两下也谈得差不多了!”王洛尧忍住扭头朝窗外探望的冲动,今日知道苏苏要来乔家,他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订了这家酒楼,还专挑了一个靠窗的包厢。
“招安结束,这才搞定一半,另一半呢?那些顽固分子,你打算怎么出手?”潘欣文给三人斟了盏茶水。
王洛尧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抬头:“只要得到朝廷应允,那些人好办,领头的我也会过,仅需适当诱导一下便可,得了好处之后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把心思搁到大梁沿岸。”
潘欣文点点头:“你这次为朝廷办了这么大一件事,到时皇上会不会大大提拔你?”
“呵!”王洛尧无奈一声轻叹,“老爷子已经上书一封,请皇上不要给我记功!”
潘、杜两人相觑一眼,杜耀楠忍不住道:“你们老爷子到底安得什么心,是不是也太过小心了点!就不想想你?就不想想大梁子民?你这样一个人才搁着不用岂不太浪费?”
“哪里把我搁着没用,这不用得好好的,今日才偷得浮生半日闲!”王洛尧端盏饮茶。
“如此一来,以后你要是遇着那人,还得反过来给他躬身行礼?他三品,你五品!”潘欣文也觉得不平。
“老爷子有老爷子的想法,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自有他的一套准绳,我听他的!”王洛尧神色淡然,举止飘逸,看得潘、杜二人颇为泛酸。
“收起你那副德性,我最看不得!”杜耀楠摆摆手,扭开脸,不再看向王洛尧。
潘欣文止不住笑喷,一口茶水悉数洒到杜耀楠的衣衫上。
三人说说闹闹时间过得也快。
午时,就在酒楼里点了些菜肴,三人就着美酒畅饮一番,王洛尧酒量无底之洞,潘、杜二人没一会儿就醉倒。
王洛尧一手握盏,斜倚窗台,面容恬淡,两道视线则一直落在乔家朱门上。
未正左右,一辆马车自偏门驶到大门前,没一会儿,朱门开启,从内里出来一群主仆,苏苏领着丫仆言笑晏晏地同主人告别,然后上车驶离。
王洛尧薄唇轻翘,一直看着侯府的马车从窗下经过。
苏苏没有照着原路径奔卫国侯府,而是让林平和吴光绕道上元大街相邻的玄武大街。
这条街上林立着不少金楼银店,她想趁出来这一趟顺道做些采购。
挑了街东头的一家金楼,苏苏领着叶氏和艾芙下来马车,轻车熟路地进入店中。
挑高的天花板使得这家金店特别阔气,说是金楼但是实际只一层,只因门面牌匾挂得高又制得大气,不过取名“大金楼”倒也说得过去。
此时,店内除了一个年老掌柜,没有别的人,不知是这个时点本就客人稀少,还是店内生意本就寡淡,瞧着比前年似乎冷清许多。
掌柜的殷勤地迎上来,双眼在苏苏身上稍稍一打量,知道来的是位主顾,不是普通的看客:“这位小姐不知需要添置头面还是家里摆件儿?”
艾芙亦把眼前的掌柜打量一遍,上前道:“原来的掌柜呢?”
“原来的佟掌柜不在这里,转别的家去了!”掌柜一听这话,晓得原来是老主顾,许是有一阵没来的缘故,不晓得店里换掌柜有一段时间了。
艾芙看看苏苏,苏苏冲她点点头,她便对掌柜道:“哦!咱们小姐先看看再说!”
闻此,掌柜便不再作声,只在一旁候着。
苏苏通看一遍后,问向掌柜:“掌柜的,您这里原来的金匠可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