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些日子在苏苏那里说得一番话,忍着气没走,继续劝道:“娘,您要是真聪明,真精灵,就该顺着老祖宗,对二嫂好一点,同她站到一条阵线上去!”
“同她?”高氏瞪着眼睛冷哧,“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丫头,娘这些年都白喂你了!”
“娘——”王洛歌恨恨一跺脚,平生头一次扬了声调,“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两句话吗?你以为我在这个府里能再呆上多久?我嫁出府去,这个府里谁还能像我这样苦口婆心地左一次右一次地劝你?明知你不爱听的话,我还一遍又一遍地说劝?”
高氏显然也是头一次见到小闺女这般发作,一时被她说得打愣。
王洛歌湿着眼眶:“二哥成日忙公务,他何来心思同你说这些?你掰着手指数数看,这个府里哪些是你真正的亲人?你数数看?别算上我了,反正我都是要泼出去的水了!”
经王洛歌这么一提醒,高氏一下也懵住,但却没有懵许久,哑着嗓子道:“有什么好数的,我注定是要成个孤家寡人!”
一听这话,王洛歌更是来气:“什么孤家寡人?好好的一个家,你非要折腾,再折腾,我看根本就是硬被你折腾散的!先是父亲,再又是二哥,要不是我心疼你,我一早也要被你气得再不理你的!”
“你二哥?你二哥要是听我的话,听我的劝,娶个正经人家的闺女,如今能是这么个局面吗?”
“你不就是心心念念想着欣瑜姐吗?娘,你真是天真啊,这么一把年纪了,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看人呢?二嫂,当初你把她看得扁扁的,现在怎么样?老祖宗喜欢,主子们喜欢,下人喜欢,二哥,我看早晚也要被她收服,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像你所说的那样?再看欣瑜姐,就瞅她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性子,就让人生畏,若真是由她入了府,娘,你以为你的日子会好过?依我看,出不了半年,你的中馈照样交给她,却不是被老祖宗拿走,而是被她这个做媳妇地夺走!”
“你胡说,欣瑜我是看着长大的,她一向对我尊敬爱重,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呵,欣瑜姐,我是同她一块长大的,到底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多,还是我同她在一起的时间多?”
“反……反正欣瑜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现在已经同那死丫头穿一条裤子,一起来对付我,不行,我要把你姐叫过来,你,我是别指望了!”高氏苍白着脸,腿脚也发软,摆着手坐到椅子上。
王洛歌看她这光景,又是心疼,又是气恨,坐到一旁的椅子里,声音放低:“真是油盐不进啊您!娘,你要是有点气性,就不要再烦大姐了!两个年幼的儿子够她操心的了,还有,祖母那里,我劝您今后也少去!”
“哦,你是不是叫我也学你二嫂不孝,不把婆母放眼里,成日不沾婆母的门槛啊?”高氏眼睛又瞪起来。
王洛歌被堵得语塞,衫袖一甩:“您不听我的,早晚还有大苦头吃,有大跟头摔!”说完,推门而出,
高氏亦将衣袖猛甩,隔着门缝看着小女儿匆步离去的背影,暗恨不已。
晚间,苏苏想着吴光拿来的那些细料,便打发苏贝早些睡,背后又叮嘱叶氏等人勿将汇珍楼的事告知苏贝,然后她自己则悄悄窝在里屋做着首饰。
翌日,同苏贝从安园回来后,苏苏即着手按照昨日何妈妈推荐的那二十来个人选挑选堪用人手。
苏苏自信认人较准,一圈看过来,发现何妈妈果然所言不错,这些妇人个个都符合她的标准,是以,没有怎么费功夫,傍晚之前,她已决定好剩下的十二个空职的最终人选,并将她们随后二十来天的事务小心布置了。
不过事情虽然都派下去了,但是苏苏心里终究还是不能踏实,毕竟自己交给她们信任,但不代表她交出的信任能够悉数换回想要的结果,遂而她又想到吴光和林平。
吴光和林平两个眼皮活套,又深黯人际处事之道,以他俩的混世能力,想来入府这几个月里,理该混出自己的圈子了,虽然内宅这些仆妇主要活动地点都在内院,但她们却是经常出入前院的。
这么一想,苏苏就暗下吩咐他两个在前院时耳朵放长点,眼睛放宽点,多看觑着这些妇人的动向,若有何不妥,立马来报。
布置完这些,苏苏算是放松一口气,同苏贝一道跟在何妈妈后头学东学西。
然而,苏苏不知道的是,两日后,她命点的这几十个妇人的名单就到了王洛尧的手上。
安容低眉敛目地候在前院书房内,王洛尧将名单挨个扫过,便将单子放下,抬眸对安容道:“白日里没什么事,这些人你盯着点儿!”
“是!”安容点头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