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虽然白昼时间开始一日长似一日,但在江南,天气却是越来越冷,江南的冷是渗骨的湿冷,便是穿再多的衣服,到外面仍觉冷风直往皮骨里钻。
这样的天气里,在苏家庄时,怕冷的苏苏皆会窝在烧着暖炉和地龙的屋里,钻研她的首饰,一呆便是一天,那样的日子在她看来就是惬意。
而今年她没法惬意,这是她嫁进卫国侯府经历的第一个冬天,且是在她接了中馈后,过了冬至,离过年就不远,整个侯府就该忙年了。
尤其今年更比往年不同,因为老侯爷亲自出面提了诸多要求,苏苏隐隐觉得今年末或是明年初侯府要迎来一件什么大事,从上到下都显得特别忙碌紧张。
只是下人忙是源自主子的要求,便是她这个掌家娘亦窥不破其中玄机,屡次到颐园探口风,毕氏那里就是半字不吐。
汇珍楼四家分铺开张一个多月过来,逐步走上正轨,生意虽不似主店火爆,但主顾也是络绎不绝,照着下去,估计用不了数月,分铺的投入便能回本,日后的进项就都是赚的营利了。
这一日,又一拨寒流自北南下,院子里冷风嗖嗖的,素园正房的门窗皆关得严实,屋里本已点了个香炉,但整日介同间屋子也不透气,苏苏总觉得屋内仍有一股闷味,想起之前潘欣瑜送来的那个精致铜制香炉,不由心血来潮,让艾芙取出,添些香木搁到书案上。
艾芙拿来火折,吹燃后,将要点燃香木,不知从哪个角落跳出来的苏白却是嗖地落到案上,啪地一下拍掉她手里的火折。
看到还冒着火的火折被苏白拍落至地,艾芙和苏苏皆是唬得一惊,还要这家伙才上有个准数,要是万一拍到哪里易燃的地儿,岂不麻烦。
“苏白,你疯啦?”艾芙不由急得伸手拍了一下苏白的脑袋。
苏白被打,立马委屈地呜咽一声,然后可怜兮兮地朝苏苏看去。
正坐靠窗的位置晒太阳的苏苏冲苏白安抚地嘟了嘟嘴,象征性地说了艾芙一句:“你同他计较什么,想是没人逗他,他想搏你在意罢了!”
艾芙听此,拾起火折子,有些微怨:“小姐,您是不是也太纵着他了!”
苏苏轻笑一声:“好在这些年他也没给我惹什么祸!”
艾芙无奈地摇摇头,重新在香炉里点香木,岂料,苏白再次暴起,啪地一下又一次拍掉她手里的火折,使的力气比之刚才显然重了些。
“苏白!”艾芙急地冷喝一声,伸手就要揍苏白,苏白龇着牙在书案上东跑西跑,但始终在案上蹦跶,没有跑到别处。
苏苏也有些着恼,伸了胳膊唤道:“苏白,听话,到我这里,我陪你耍!”
苏白却只转眸朝她觑了一眼,随即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盯着艾芙手侧的香炉。
苏苏无法,下来高椅,自书案上抱住苏白,艾芙耐着心,自地上捡起火折,抬眸冷冷瞪了一眼苏白,然后才打开炉盖。
伏在苏苏怀里的苏白见她这般,中了邪一般,拼命从苏苏怀中挣脱,径直跃到艾芙的肩头,长臂一伸,将她手中的火折狠狠拍落,紧接着,他更是连香炉都一并踢落掉地。
艾芙转脸朝苏苏看来,脸上神色:这下,你再不管管,他就该上天了!
苏苏确也真是被激怒了,伸手就要抓向苏白:“你今儿是吃错药了不成?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儿!”
但她手脚终究慢了些,苏白刺溜一下就给跃开了,苏苏一把抓了个空。
下一瞬,就见苏白两只爪子扑在地上的铜制香炉上,苏苏上前一步,弯下腰,温言诱哄道:“把香炉递给艾芙,你今天犯的错我就不追咎了!”
苏白闻言,闷闷地低下头,两只前爪不停玩弄着炉盖,可就是不依令行事。
苏苏佯装生气地板下脸来:“苏白。”
此声一出,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苏白摘了炉盖,就跃到两丈外的床沿上,当着苏苏和艾芙的面,仔细舔舐起爪中的炉盖来。
屋内两人见此,甚是无解地相视一眼,觉得苏白今日格外反常,却不知为何他的表现这么反常。
苏苏示意艾芙拾起地上的火折和炉身,她自己则小步朝苏白走近,并小声轻唤:“苏白——”
这回,苏白很乖、很听话地任她抱起,很安静、很温和地任她自他手中拿过炉盖。
苏苏以为苏白这是恢复顺从,遂抱着他往窗边走去,经过艾芙时,将手中炉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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