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苏秀,苏苏很快转移注意力,不愿在她身上耗神,知道她过得不如意,但她自尊心强,即使过得不如意,也不来侯府找自己,或是找老祖宗。
高昊阳生性那般,指望他婚后规规矩矩是不可能的,苏秀一步行差踏错,苦果只能由她自己一口闷吞。不过,得到皇后亲赐礼物,她怕是要受宠若惊得晕过去了!
苏苏暗笑,转脸问向王洛尧:“你太公呢?他人还要在京城待多久?”
王洛尧这回终究是肃下脸色,掏了实话:“新帝登基上任之初,事情必然很多,太公又是他极度信任的人,大老远地将其招过去,无非请他老人家出面主持帮佐一下局面!其实先帝驾鹤离去之前,也都有部署,圣上也早有准备,所以,他一上任后便按部就班、有条不紊,至今未曾出什么差池,时势态势也皆十分平稳,百姓安居乐业,民间歌舞升平!而我之所以赶回得迟了几天,主要是因为有一部礼法典章最初就由我执笔,半月前我就向圣上告个假,可圣上偏要尽快出来,以便颁布,那我只能硬着头皮,加班加点地将典章赶著出来!好在,回得来也算及时!没错过这个小家伙的降临!”
岂止是赶上啊,分明就是看着他降生的好么?
不用多想,怕是这会儿功夫,整个侯府都传遍了:大少爷竟然呆在大少奶奶的产房里陪产!
苏苏甩甩头,不去想这个,对王洛尧继续问道:“那,你的官职,怎么说?圣上不会把你留在京里任职吧?”
她好歹是习惯了江宁城的生活和节奏,也习惯了府里的人文气候,京都,她虽有点向往,但并不大愿意长期定居那里!
王洛尧抿了抿薄唇,摇摇头:“留在京都不大可能,当初太公自京都迁来江宁,便没有打算再回京都去。虽说今非昔比,当年迁来江宁是因为另一层考虑,如今新帝登基,情势完全变了,去京都顺理成章,但太公还有另一个打算!”
“什么打算?”苏苏反射性地追问出口,话一出口,即知她逾越了,朝政的事不是她应该过问的,只是王洛尧的话极卖关子,一下子就挑起了她的好奇。
看到苏苏突地闭口,王洛尧不由勾唇一笑,抚了抚好的面颊,道:“在京都,圣上已经有足够多的拥臣,谋臣学士亦不少,太公无需长期留守,倒是让他回南方来更有利,有他老人家在,长江以南可以安如磐石!”
苏苏并非愚钝之人,这话她听得明白,遂而心里也稳当下来,不过,王洛尧肩上原本的乌纱已去,难道他不准备接着做官了?
“只是上元县令已改由他人坐庄,皇上对你可有其他指派?”
王洛尧搂着她一并倚到床头,轻叹一口气,道:“我原就无甚官瘾,有无官可做,我本无所谓!只是照目前的情势来看,皇上怕是不会允我赋闲在家的!”
闻此,苏苏心下不无感慨:旁人天天做着官梦,这人却好,得皇上器重还在这唉声叹气,真是!
她这里正感慨着,王洛尧以肘轻抵了她一下:“名字取定了没?”
苏苏横他一眼:“你临走之前不是要我把起名的事让给你么?在信里,你提了几个,我看都还不错,你自己拿一个吧!”
“唔——”王洛尧登时抚着下巴沉吟,许久后,他拍板定夺,“中间一个‘尚’字是没法动的了,单一个名字,依我看,就叫‘王尚禹’吧,他爹我名‘尧’字,便给他用‘禹’字吧!”
苏苏没什么异议,说了这么一会儿,她再次困意来袭,把“王尚禹”三个字在嘴里嘟囔来嘟囔去,嘟着嘟着就打起瞌睡,不一会儿便阖起眼帘,倚到王洛尧的肩头睡着了!
王洛尧没有忙着动她,而是目光柔和地在她脸上还有他们的儿子脸上不住流连,直到他也睡意朦胧,才小心地将她塞入被中,再又把儿子抱出,交由奶娘。
然后他招来叶妈和艾芙,吩咐她们将卧房收拾好后,即将苏苏整个连头带脚裹在被桶里,抱着被桶移到二人的卧房。
苏苏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翌日一早,发现自己躺到卧室的床上,惊了一跳:“怎么睡这上来了?一会儿要是把床褥弄脑脏了怎么办?产房我本就安排妥了的,在那里坐完月子岂不更好?”
“大少爷是怕您在后院住得不习惯,担心那里的地龙不如前院的好,所以半夜就把您抱回前院来了!”叶妈妈面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苏苏一举得男,真是太值得庆贺了。
艾芙在一旁附和道:“弄脏了就洗呗,被单多着去了,一天给您多换几次便是!眼下,您月子坐得舒服才最重要!我看大少爷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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