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内的人还没回过神来,都在慢慢理着这丫头说的话。
这和他们之前听到的故事不同,却不知有几分可信。
那说书先生先回过神来:“姑娘凭什么这么说?在下说书二十多年,还从未听过这样荒唐的故事!胡编乱造可是不好!”
周围人纷纷被这话点醒。
“就是,这话没来由也没根据,凭什么让人信服?”
“姑娘,大家听听说书也只不过是玩笑一下,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
“江迟不问人间事,茶馆里说说听听就是了,何必找不痛快呢?”
乱羽无奈,那说书人的支持者很多,不好同他们争辩。
他去看脸色阴沉的洛笙。
笙姑娘并未反驳,只是一个飞身落到楼下,不知从哪个剑客那里抽出一把剑来,直指着说书人。
距离很短,她再迈一步就可利刃穿心。
场上这才有人惊觉:“我的剑!”
“荒唐?”洛笙语气轻佻,冷笑一声,“敢问先生,究竟是谁在胡编乱造?”
不知为何,她明明白衣不染凡尘像个落入人间的仙子,眼下说话的语气还有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却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头。
乱羽一个翻身也在一楼落下。
但他并没立刻去拦。
洛笙静静盯着那说书人,眼见他面露惧色,却把长剑逼近了些。
茶馆里的人一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刻那把剑指着的就是自己。
乱羽静默一会儿,还是上前几步。
“姑娘是打算砍了他的胳膊还是割了他的舌头?”他笑着走近,顺势拿过洛笙手里的剑,“在下代劳?”
洛笙猛然回神,垂眼看了看他手中那柄长剑,最终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乱羽也放下心来,朝着那边一抛,把那柄剑稳稳收回鞘中。
那说书的还没缓过来,瘫坐在位子上,呼吸都不顺畅。
“若是再让我听见你造江迟的谣,我即便不在西窑,也照样赶过来杀你。”洛笙侧头盯着他把话说完。
最后几个字语气不重,给人一种人命是轻的错觉。
乱羽面上却带了欣慰,牵了她往外走。
只留馆中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也没能回神。
两人从茶馆出来径直进了一旁的小巷,一路却是一言不发。
终于远离了市井喧嚣,洛笙反手拉住乱羽。
“为何拦我?”
乱羽垂眸,面上看不出情绪:“人活着并非只有杀戮。”
洛笙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苦笑一声:“少侠想必走过大江南北,如何不知晓人言可畏?”
“天地之大,造谣生事的人数不胜数。姑娘难道都要杀个干净?”乱羽难得语气温和,仅是在试图和眼前人讲道理。
“我难道就有闲心去顾及天下人?”洛笙抬眼眉头一蹙,“若是无关紧要的人,生死又与我何干?”
乱羽闻言一怔。
他记得早先在京都望月楼时,洛笙替那爷孙二人出头,理由却是觉得他于心不忍。
他是否可以理解为——自己于洛笙而言并非无关紧要的人?
“洛洛。”
乱羽轻声唤了句。
不过一句轻唤,洛笙攥着他衣角的手猛然收紧:“你……”
许久许久,她才又颤着声开口:“喊的什么……”
“洛洛,”乱羽察觉到她的异常,还是没有多问,只是温声道,“好端端的来西窑一趟,别为这些言语坏了心情,好吗?”
洛洛看着他良久,眼里竟然有些泪花:“可……”
乱羽一愣,接着哄她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江迟为人天下共睹。江大侠很好,他特别好。”
洛笙不作声。
“为这些言语心烦不值得,”乱羽继续说道,“来西窑不过才多久,我带你四处玩玩,再也不去茶馆了……江前辈当年名镇天下,一定还有别的地方有他的故事。我陪你慢慢找,行吗?”
“好。”她的声音带了些许哭腔,听起来却是软软的。
乱羽总算安下了心。
看样子江迟在洛笙心里地位不低。
方才可是吓到他了。
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前一刻纯良无害,后一刻却瞬间带着那么重的戾气。
他知道洛笙上山比他晚一些,也不晚很久,最多一个月。
而后不过多久掌门闭关,她的修习多半是她那位师兄在教,想来也不会这般狠绝。
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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