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花宏熙的话才方落,急色匆匆而来的程林便是连忙拱手行礼,“禀王爷,王妃,大夫人请花少主到东院一叙。”
“咦?可是大舅爷又怎么了么?”猛然起身的花宏熙忙不迭随着程林的脚步快步而行,边略发狐疑的问。
却说直到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消失良久,安然静坐相对无言的丰俊苍与李瑾芸方才忽而相视苦笑。
“大舅的情况还是那样吗?”
“以阿熙的诊断来说,并无好转,虽然暂且控制住了蛊毒,但那些个苗疆该是留了一手,而无法沟通了解具体情况的大舅母与大哥三哥以及大舅母都快急快了,阿熙每每把脉都是一脸的深沉凝重,更是叫人无法释怀,所以这会儿若不是大舅哪里不对,阿熙就是自投罗网被人三堂会审去了……”
愕然一怔的李瑾芸,对于丰俊苍老神在在的臆测不觉唇角微僵,“若非当初事态紧急,没得功夫细细甄别,我或许该选择几个懂得中原语言的苗疆人来,只是可惜……”
李瑾芸的话令眸光微闪的丰俊苍忽而神色一僵,“说起来,本王都不知道阿芸究竟是从何处将这些人给突然幻化来这里的?”
“……呃?就是、就是……”唇角抖了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李瑾芸默默良久,直到丰俊苍刚毅的俊颜上那么肃然之色险些龟裂之际,迟疑了许久的李瑾芸方才款款道,“情急之下,没得过多选着间,我便是直接在看着像是神坛的会场那里,直接掳走了其中正在对着神坛施法诅咒的五人,却是不想弄到了今日这般尴尬的境地。”
神坛?施法?
猛然一窒间恍悟了什么的丰俊苍不禁险些扶额头痛,深深的瞥一眼眸光中满是迷惑之色的李瑾芸,唇角微僵间不觉微微叹息一声,他的阿芸这运气也忒好了吧,请来的竟然是苗疆神坛的长老,这下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深夜时分,书房中,秉烛夜谈的两人皆神色肃然凝重,尤其一把抹去往昔的吊儿郎当,此间眉头打成死结的花宏熙更是惊喘连连的狠狠的拍着被轻咳到险些窒息的嗓子。
“我、我就说那五个苗疆人怎么会那般的叫人捉摸不透,合着竟然是长老,这下王妃的祸可真的闯大发了啊!”边呛咳便忍不住抖着唇角咕哝的花宏熙被憋得满脸通红。
“……这事先不要同阿芸提及,我们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最好是能找到既通晓中原文化,又懂苗疆语言的人来给居中说和,否则本王不介意青龙剑下再添血迹。”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周身满是肃杀之气,直叫周身陡然一寒的花宏熙大大的喘息间深觉压力巨大。
“王爷您可千万不能乱来啊!”深知他脾性的花宏熙连忙摇头摆手,“且叫我再试试、再试试……”
花宏熙的试试效果究竟如何暂且不知,然而因着花神的关系而消息极为灵通的李瑾芸此间却是眉头深锁。
花神。
嗯?
你也不可以吗?
呃?什么?
苗疆人的语言对于你来说该是没有问题吧。
当然……呃?咳、没有太大问题。
对于花神的闪烁其词深觉有异的李瑾芸柳眉紧蹙,然而心思流转间却是不温不火的道。
那你该是知道本妃撸来的那五个苗疆人的真是身份,更是清楚他们对大舅都做些什么,又是在谋划什么喽……
李瑾芸的问题令花神顿时一怔,久久不语间恍悟人间蒸发了般,但深知他就在身边,而且正在苦思冥想什么的李瑾芸不动声色的静待他的回答。
天后,您也知道……
花神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不置可否的李瑾芸直接打断。
本妃知道涉及天机,不可以泄露,对不对?
嗯,对,天后果然深明大义。
去你的深明大义,本妃今儿个就是要知道。
天后求您莫要为难小神可好?
也行,那本妃改日有机会同天神交流时要是无意中说秃噜嘴了什么,你也就请自认倒霉……
但笑不语的李瑾芸点到为止的猛然噤声,然却是直叫急到跳脚的花神无所适从,而就在他险些憋不住投降之际,那厢却是猛然传来了丰俊苍的呼唤声,顿时解救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花神。
猛然回神的李瑾芸脸色极为难看,而借着微弱的烛光瞥见丰俊苍那满是担忧之色的眸光时,却是不忍苛责什么的忙不迭收敛周身的煞气。
“阿芸,你刚刚可是又在逼问花神什么?”
“……呃?你会怎么知道。”
被他那一语中的的臆测所惊到愕然一怔的李瑾芸不觉唇角微僵,凝视他良久的满是狐疑的眸子甚至都怀疑他该不会也能同花神沟通一二。
而不若李瑾芸震惊到泄露了一切的眸光,神色肃然凝重了几分的丰俊苍不觉寒眸陡然一眯,“为了本王,阿芸也要珍惜自己的身子可好?”
“……呃?”先是茫然凝眉,眸光微闪间忽而神色一直能的李瑾芸漠然垂下了眸子,同他微微颔首点,“好。”
见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剑眉微扬的丰俊苍神色陡然一松,略发疲惫的眯一眼精神抖擞的李瑾芸,“大舅那边有阿熙着手,你且先宽心,况且还有本王与大哥三哥,就连二哥在也四处奔走……”
“……说起二哥,他好似回来后一直落落寡欢的,怕是魂尚还丢在函谷关啊。”
“你是说柳青竹?”
“哎,这事其实都怪我当时仓促间未及找到柳青竹便无力虚脱昏死过了……”
将她拥入怀中的丰俊苍轻拍她的背脊,给以无声的宽慰。
然而,丰俊苍这厢的宽慰李瑾芸心底的沉重尚不及缓和几许,猛然闯入耳畔的花神却是带来更加令她头疼的消息。
欧阳豪同蓝圣衣突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