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文点了点头,跟着于子文的脚步朝前。半许两人来到一所房间内,严素乐看了眼床榻下。犹豫了片刻,他将紫铜色的鹿角徽章簪在胸口的位置上,从床榻下谨慎的拿出一个用白布包裹着天青色坛子,朝着于子文递去,“大人,樊将军的骨灰。”
说到最后,严素乐出现了颤音。
“世子那方面有什么动静吗?”于子文手抬起之时,他的双手出现一刹那的颤抖,他看着自己手里的坛子,一手托着,一手小心的摩挲起来,眸子中渐渐湿润起来。
“还...还没有。”严素乐回答。
于子文的手一顿,他的瞳仁中渐渐有着积郁许久的失望。外面还有四千余位白骨成灰的越国人等待着回去,那是四千对越国归心似箭的亡路人。他这些日子奔波不断,为的就是早日安排自己的同胞归家,可如今他们的世子此等的形势下却没有半点行动的迹象。
“素乐,你去安排一下。今晚,我要和世子见面。”于子文用衣袖擦了擦瓷釉的表面,吩咐道。
“是,我这就去办。”严素乐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门侧将胸口上的徽章取下,走了出去将门随便带上。
半夜.
黑魆魆的大路中出现了个晃动的人影,客栈处一个男人提着竹笼,瑟瑟发抖的在寒夜中等待着,雪花已经蔓进了他的靴子。
人影拉近后,他使劲的搓了搓手,强打起精神,提着竹笼冲着人影走去,“于大人已久候世子的到来。”
“你叫什么?”男人低下头,看了眼弯着腰的来人,目光从对方胸口上的徽章处扫过。
“严素乐。”提着竹笼的人回答。
“辛苦你了。”男人目光之中露出愧疚,探出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弯腰,越国严氏的男人在我的心目中背脊一直都是笔挺的。”
男人的话一落,严素乐的眼眶渐渐湿润。他缓缓的将背脊打的笔直,像先辈一样的站在男人的身边,伸出另外一只低垂着的手臂,“世子,请你跟我来。”
少顷,严素乐将门推开,移步至门侧。待得男人走进去后,他再将门关上。
房间内,于子文端着盛着樊铁的骨灰的坛子,笔直的站在。
当男人刚刚一走入,他立即大喝了声,“世子忘记了自己肩上的重担了吗?忘记了你体内流着何人的血液了吗?忘记了我们的在等待着什么吗?”
字字如铁,声音像是声带断裂时撕扯开的一样。
男人一愣,他看着前方的于子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是越国的前世子,身上肩负着几万流亡他国的越国人的希望,他的娘亲更是被杀父仇人用锁链禁锢在王殿中。
他姓李,名宏烨,子玄文。一个许久都没敢用的名字,这对于他而言是种屈辱。
“世子,请以国为重!”于子文重重跪拜下去,眼眶红肿的时候,他再次大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