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的行为是没有过错的。
但自己的学生自己也说错了,这件事也就错了。
默然中,华雀摸了摸自己学生的头顶,解下自己衣服的口子将女人的尸体盖上,拉着自己的学生拨开看热闹的人群。
他笑,人命如草芥!世人对待他人的性命不过尔尔,就算他有再高的医术,恐怕也救不了这中州之人的病症。
半日后,华雀托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长里坊的米铺店男人死了,这男人是杀死女人唯一孩子的那人。他喉间刃口平整,一招致命,这是杀手才有的手法,拿人钱财,毫不带感情的杀人行事。
女人早该熬不住了,否则怎会一副棺材的钱都省不下来。
两日后,晨曦之中,大片的黄纸凄然的被风吹开。男孩记着女人的话,“如果我孩子还活着,也该有你这样大了。”
这天,男孩披麻戴孝,一人走在前面,十几人的队伍加上一具冰冷的棺材。
在他们队伍的对面,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直叫个不停,在微亮的晨曦之中,华雀几人可以看到摇曳的烛火,和尚走在前面一路的诵经。
人死了,该是超度的。
几百号人的队伍显得华雀这方极为凄然,一个是娶得七八个女人、囤积粮食的米店老板。一个是男人上了城池护国护家,骸骨无存,孩子惨死的孤苦女人。
两房抬送棺材的队伍在死后有了鲜明的对比,但好在都是以一轮初生的太阳为背景。
两队伍接面,超度和尚后面的几十号人掩面涕泣,哭声惨然一片。
男孩愣愣的抬起头看向对面,一只嫩白的小手一掐,连一两岁尚不懂感情的孩子也是在这一刻惨然的大哭起来。
街上悲伤弥漫了一片,男孩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心里骇然,慢慢的转过身,在他后面有具被几人抬起的棺材,自己的老师目光悲伤的撒着黄色的纸钱。
“小红姐,你就当我是你的孩子吧,走好!”男孩嘴角拉开,面容上涌现出笑意,咸咸的味道也是在他张开嘴的刹那弥漫开。
回首前行,他这张脸泫然,却是没有哭声。
顺着街道一路朝前延伸,左拐,那儿有坐宫殿。
项一鸣抬起头,手里的刀搁在边上,用手整了整自己里衣内的皮革,瞳仁坦然。
在他后面,五十号人列成两排,李子骞站在最前面背着墨尺。后方一人是拓跋倩,她朝前一步,看了两人眼,“走吧,大哥还在宫中等着我们呢,今日一叙,下次相遇不知何时?”
“兴许,我们只能一水之望了!”项一鸣笑了句,将刀扛在肩头,像个江湖人一样走入王殿之中。
李子骞看了看两人的背影,他神色仍然爽朗。他一身华袍,并无铁甲,扭头吩咐众人,“你们就在此处候着我。”
“世子,于将军让我们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这..”彭楚有些慌乱,他上前一步却是被李子骞按住臂膀,“彭楚,这是命令!王殿之中,区区五十人也起不了作用。我会活着走出来,带你们回家!”
最后一句话让彭楚瞳孔中的焦虑一点点的涣散开,他后退一步,“末将在此候世子平安归来!”
李子骞转身,一尺一人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