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家终于来了。”
透过纸纱窗上那个小孔,冀华廉笑着说道。
屋内司空孤与淳智二人正谈论着茶香究竟源于鼻子,还是源于茶叶的问题,而詹云秦则时不时往窗边一瞥,心神微微不宁。
冀华廉话音刚落,司空孤便停下与淳智的对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微微俯身从小孔处朝外边望去,正见车马人群将这间不久前还尸横遍地的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奇哉怪哉,这两家是赶巧了呢,还是商量好了呢?”
司空孤说着话,眼睛却往詹云秦处瞥去,詹云秦摇摇头,一双小眼睛中也闪出一丝不解。詹云秦并不奇怪楚家与司徒家一同到访,而是奇怪司空孤为何看向自己,虽说司空孤微笑极为和煦,然而眼神却如同其面部棱角一般凌冽,一个年轻人居然能够将这两种神色调和得如此和洽,倒真是出乎詹云秦意料之外。
詹云秦不是没有见过天才,也不是没有见过江湖中那些年轻的天才,只是像司空这般武艺高强,又通识经史之人,江湖上就没有多少了。更何况,司空孤非但对一些常见事物典故信手拈来,还对茶道颇有研究,煎茶、烹茶个中优劣也能与淳智辩出花儿来。詹云秦是个粗人,不懂茶道之中许多道理,但少林和尚因不能饮酒,故极为好茶,对茶经茶道颇有研究,这在江湖之中不是什么秘密。然而司空孤非但纵论茶经,还以茶入道,开始与淳智说一些玄怪之理,詹云秦虽听得半懂不懂,却也津津有味,仿佛自己也成了半个读书人一般。
“这小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今日与他结交,实乃老天对我詹某人之眷顾呐。”
詹云秦此时心中生出无限感慨,却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詹捕头、淳智大师、子荣兄,孟元不得不暂且告辞了。”
“咱们便一齐下去吧。”冀华廉也无故瞥了詹云秦一眼,这让詹云秦心中又生出一些兴奋——“莫非昆仑派也对我青眼有加?”
詹云秦却没瞧见,冀华廉目光中那一丝不忍。
几声轻轻敲门声传来,司空孤便朝冀华廉点点头,便打开门,在听完这个面色慌张的漕帮弟子之言后,便点点头,又朝屋子里看了一眼,眼见詹云秦与淳智都站起身来,这才往一楼大堂走去。
“二位里边请。”
脚沾到一楼大堂那一瞬间,司空孤仿佛换了一双眼睛,与在詹秦云等人面前那种神采奕奕中藏着忧愁不同,如今司空孤双眸内,唯有如同他腰间宝剑一般的锐利。
迎到门前,司空孤便露出微笑,只是众人都看得出来,这种微笑之中有些苦涩。
仿佛正常人那类苦涩,然而冀华廉却很清楚,这大约又是司空孤一类伪装,虽然今天是见到他第二天,但冀华廉相信,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会被司空孤这幅表情欺骗,误以为他陷入困境之中,却在勉力坚持。
因为,冀华廉心中那根弦也被拨动了,若非坚信吴先生绝不可能再教出第二个杨朔,冀华廉认为自己此刻大约也会不疑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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