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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云秦此刻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正欲慷慨激昂表明立场的一席话语,居然会以一支飞箭穿透其喉咙最为终结。
在双目中最后一丝光明消散之前,詹云秦似乎从冀华廉眼中瞧出了一丝惋惜。
为什么他此刻不是惊讶、不是愤怒……而是惋惜?
这种惋惜,好像被自己起名“追风”的那匹马临终前,自己也流露出来过……
但……那时因为……
自己早已知道追风会在下一刻逝去……
“嘭”的一声,詹云秦那两颗比豆子稍微大上一点的瞳仁里,黯淡了最后一丝光芒。
惊呼声不是从谁嘴里发出,那些站在詹云秦身后的捕快们,此刻一个个双目睁得浑圆,有的甚至连嘴都忘了合上。
长街上众人都看见一支做工精致的羽箭此刻正停留在詹云秦脖颈上,非但横在将其脖颈上,还只将箭羽部分留在了另一端。这一箭功力,少说也有二百斤以上。而这喷涌出的鲜血,不但将众人脚下泥路浸湿,更是沾满了詹云秦这身引以为荣的官服。
这一箭,便是这一场厮杀的开始。
没有人注意到司徒楼与司徒雷的震惊,被围困在其中的司空孤等人,此刻早已将兵刃握在手中,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冀华廉眼中那丝惋惜稍瞬即逝,一对星眸之中闪着冷冽寒光,被他一直抱在怀里,镶满宝石的利剑也终于出鞘。这柄利剑剑身并无一点装饰,却又无数龙纹,在其出鞘那一刻,司空府仿佛听见了一声龙吟。
“杀出去!”
不知谁喊了这一声,漕帮残存五人之一的朱延顺在这一场与司徒家的血战之中,失去了一支胳膊。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如何失去的,在向南宫俊汇报这一切时,他只说:
“当时他们用暗箭暗算了詹捕头之后,我们便想要杀出一条血路,若继续留在原地,也不过是司徒家那些弓手的活靶子而已。”说道这里时,朱延顺只感觉自己断臂传来隐隐疼痛。
“于是你们便这样成功杀出来了?那些弓手在混战之中不敢向你们射击,再加上司空少侠与昆仑冀大侠二人武艺超绝,因此你们猜得以生还?”南宫俊问这个问题是神情很微妙,朱延顺根本判别不出其中喜怒,只是继续说道:
“我们兄弟几个,一时血气上头,也只顾得冲杀,倒是没有留意到这些,不过他们的确没有再放箭了。”
南宫俊这时却摇摇头,叹了口气又问道:“我的意思是,司徒楼与司徒雷是不是被司空少侠与冀大侠杀的?江湖传闻之中,是冀大侠一剑便将司徒雷击杀,而司空少侠则是一剑斩下了司徒楼的首级。”
“这……大概是吧……”
“大概?”
“帮主,那一战之中了,大伙都只顾着自己姓名,谁还会去管别人啊?”
断臂处,那钻心疼痛再一次传来,朱延顺捂着伤处,面上却是一种几近崩溃的微笑。
“咸平三年五月二十,夜,司徒楼率门中弟子、府内家丁截杀寿州府捕头詹云秦,于混战中身死。此案属江湖械斗,不得追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