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一眼,见到楚钟承正笑呵呵地望着自己,这才道:“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不过就是死了全家而已。”
屋子内似乎冷了一些,楚钟承自知失言,在他眼中,这乃是司空孤的痛处,虽然平日在心里对此不以为然,但此刻没想到会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连忙道:“所以说,天灿怎么了?”
“他今夜大约就会做出决断了,究竟愿不愿意与我合作,来让你楚家的分家取代主家。”
“今夜么?你们动作倒是快。”
“我可不知楚家主何时会下定决心拒绝江南盟。”
“反正在这件事上,家中那些老古董也会为二叔撑腰,当初爹就是被他们彻底逼走的,他们可不会在这件事听我的。”
“你为何不亲自上呢?你可比楚粲更合适……”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处,司空孤苦笑着道:“抱歉,这句话我收回。”
“我只想锦衣玉食,夜夜笙歌而已,这些事情我可没有什么兴趣。”
司空孤轻蔑的笑了一声,这倒不是觉得楚钟承这个“理想”多么可笑,而是觉得楚钟承拙劣的谎言实在荒唐。
“怎么?我可没有这个野心,老老实实当一个二世祖,这有什么不好么?”
“你可做不成胡亥,楚粲即使得位,他也坐不长久。”
“有时候吧,我觉得你实在有些可怕,看什么东西都能如此透彻,好像只要一眼,就能将人看穿一样。”
“我看不透你。”
“真巧,我也一样。”
二人对视了一阵,忽然一齐大笑起来,笑声很欢快,司空孤觉得,这一回的笑,是他发自真心又抑制不住的笑,不知道原因,连一丁点伪装都没有添上。
楚钟承笑罢后,便道:“人们常说‘知己好友’,我却道两个‘不知己’的人,才能互为好友。”
司空孤却摇了摇头,面上又重新回到了习惯的微笑模样,这是他多年习惯了。早在十年前吴先生便将微笑作为司空孤需要训练的能力之一,即便心中苦不堪言,亦或是痛不欲生,也绝对不能让人觉察出来。虽说司空孤性子本就无比淡漠,也曾反对过吴先生这个观点,然而在吴先生忽然扇过来的一个耳光后,司空孤才明白了吴先生究竟为何要让自己练习“微笑”。
“你觉得你现在眼神恶毒么?我一眼便知道你现在想要杀了我,现在的你,我一眼就能看穿。”
“一直微笑着的,只有疯子才这样,不是么?”
“该哭时哭,该笑时笑,学不会笑,更不用提学哭了,起来,继续练。”吴先生严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司空孤忽然想起来,这里已经不是凤凰山上,这里是江宁如意楼,是一家妓院。
自己应该做的,是达成老头子那个愿望,应该只有达成老头子那个愿望时,自己才能放声大笑。
“深有此感。”
司空孤微笑着回答道。
“你也是一颗垫脚石而已,朋友?我哪里需要朋友?这条路上连同我自己在内……都不过是老头子的一颗棋子而已,棋子的悲喜,重要么?”
“那么,孟元你得到我的答案了么?”
司空孤叹了一声,微笑着说道:“我忽然有些不忍心,将为楚粲绘制的愿景打破了。”
“是么?哈哈……”
这一回二人的放声大笑,司空孤的心房,却被他紧紧关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