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黑暗中,低哑的女音忽然响起,不够响亮,但足够坚定。
萧逸风的胳膊顿了一下,却没有移开。他想了一回,黯然的开口:“宝贝儿,我们和好吧!只要你保证不再和姓李的往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宝贝儿’二字,她的心,猝不及防的疼了一下。这原属于他对她的称呼,现在竟成了一种讽刺。她还记得,刚刚男人对沈莹莹就是这么称呼的:“宝贝儿,别躲了,出来!”
“宝贝儿,真乖!”
清冷的夜晚,苗小玉清冷的笑声猝然响起:“呵呵,我是不是要谢谢萧总的宽容大度、既往不咎呢?可惜啊,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明朗的脸一下阴桀起来,温和的表情也变得冷峭,萧逸风坐起身,声音也拔高了许多:“苗小玉,你为什么不能保证?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姓李的小白脸儿?他有什么好?他那里比我强?”
苗小玉冷冷的说:“他有涵养,人品金贵,洁身自爱。不像那些没修养的暴发户,只会像种马一样用下半身思考。”
萧逸风怒了:“你是说他有涵养,我是暴发户?他洁身自爱,我是种马?对不对?”
苗小玉淡淡的说:“我没有说是你,你不要对号入座。但如果你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
萧逸风气坏了,他冷笑起来:“苗小玉,看来你还真是对他用情至深啊,把他捧得跟圣人似的,把我贬得连畜生都不如!可惜,他特么再好,也是别人的老公;我在操蛋,也是你男人!”
苗小玉面无表情的看着天棚,平静的说:“很快,就不是了。”
“什么?”
萧逸风忽的起身,跪坐在她身边,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眼神中的怒火几乎将这屋里的黑暗照亮。
“有种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苗小玉的声线平淡,听不出喜怒,和男人的暴跳如雷恰恰相反。
“萧逸风,再说十遍也无所谓,我,苗小玉,要和你离婚!”
“你他妈的做梦,休想!”
萧逸风怒吼着,胸口像被棉花堵住一样,憋得脸都红了。他妈的,白天的梦境竟然真是的发生了,以至于他回过头,看看有没有藏在屋里的野男人,会冒出来捅他一刀。
这女人要和他离婚,真是痴人说梦,他才不会离婚,想和他离婚,除非他死了!
他的震怒没有吓到苗小玉,反而让她更冷静了,她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平静的说:“萧先生,麻烦您离我远点儿,您的味道让我恶心!”
苗小玉所说的味道,是指他身上别的女人的味道。然而,萧逸风所理解的味道,却是他本人的味道。
被嫌弃了、被侮辱了,萧逸风暴怒了,像一只被踩到脚的公鸡,头发都竖了起来,嘴巴也更恶毒了:“苗小玉,你他妈的终于说实话了,你嫌老子恶心是不是?老子问你,谁不恶心?他吗?你是不是跟老子上床时都把我想成是他,对不对?”
看着咄咄逼人的男人,苗小玉忽然感到很疲惫,她懒得再和他辩解,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萧逸风怪异的笑了起来:“呵呵,默认了!原来你他妈的一直都在骗老子呢,装模作样的和老子结婚,其实心里在嫌老子恶心,卧槽你妈的!”
听着这些刺耳的粗话,苗小玉忍不住睁开眼,鄙夷的看着男人说:“萧逸风,就算你没念过书,没文化,但做人最基本的礼貌你该懂的,辱骂长辈的这种事,只有畜生才做的出来的。”
……
“萧逸风,你要做什么?”黑暗中,女人尖叫起来,声音很是惊恐。
…。
“你特么的不是说老子是畜生吗,没文化,没念过书的畜生,老子今天就干点畜生干的事儿恶心恶心你!”
被愤怒烧昏理智的男人,声音都气得发抖了,他充分的发挥着孔武有力的强势,只消几秒钟的时间,便将苗小玉以如愿的摆在他面前。
“啪——”
灯开了,灯光下,男人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脸色青黑,那摸样,狰狞得像一头刚从原始森林里穿越而来的野兽。
一切,按照男人的意愿进行着,疯狂而又猛烈,没有任何的温情缱绻,只有报复和掠夺……
“萧总,您的电话!”
突如其来的娃娃音,打破了屋里的厮杀。萧逸风停了下来,扭过头,猩红的眼睛瞪正门口的女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去拗断她的脖子。
沈莹莹吓得退后一步,捧着电话小心的说:“萧总,是电话一直再响,深更半夜的,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我怕耽搁了,才冒昧打扰您的!”
萧逸风抽出身,披上睡衣,接过电话时不忘狠狠的瞪了沈莹莹一眼。沈莹莹讨好不成,赶紧低头缩背的跑回去了。
接过电话,那端,只五个字:“老大,事儿成了!”
收起电话,萧逸风的眼中,拂过一抹冷笑。“姓李的,走着瞧!”
回身时,床上的女人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是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也空洞得让人心慌。
萧逸风的心一塞,喉中动了动,没等说什么,忽然,目光刚被床上的一抹红色攫住了!
红色!
血红色!
她流血了!
头,‘嗡’的一下炸开了,他承认,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他如现在这般,强烈的感受到抽搐般的恐惧。所有的戾气都烟消云散了,什么置不置气的,什么嫉妒吃醋的,什么绿帽子出墙的,都无所谓了,只要他宝贝儿没事儿,他特么的都认了!
“宝贝儿,宝贝儿……”
抱起她,萧逸风的声音颤抖了,恐惧攫住的他的心脏,让他窒息。
“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宝贝儿!”
苗小玉的脸白的不像话,她微瞌眼,苍白的嘴唇一张一翕:“滚——”
萧逸风慌乱起来,手忙脚乱的给她穿着衣服,打电话通知医院、叫司机、大呼小叫的喊佣人…。
一时间,萧家的别墅里,鸡飞狗跳起来…。
车上,萧逸风紧紧的搂着苗小玉,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满心的悔愧无处发泄,只能不停的骂着司机:“你他妈的快点开,你是死人吗?再快点儿啊——快——”
到了医院,妇产科主任已经候在那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萧逸风看着躺在床上的苗小玉,嗓音黯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宝贝儿,对不起!”
苗小玉面如死灰,眸光清冷,她看着萧逸风,一字一顿的说:“萧逸风,如果我的孩子没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个设想,让萧逸风的心疼得直颤,他苦涩的说:“我也是……”
苗小玉被医生推走了,萧逸风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鞭挞着自己的心灵。
明知她怀孕了,他却一再的强了她,伤了她,或者,伤了他们的三个宝宝……
他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他原是想宠着她,惯着她,捧着她,哄着她,与她举案齐眉,白首偕老的,可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背道而驰?
还有,他们那三个尚未出世的宝宝,若是因为他的冲动而失去了,他该如何面对他的宝贝儿,她一定会恨死他,再也不会原谅他吧?
女医生出来了,面色凝重。她摘掉口罩,沉重的说:“萧先生,我恐怕要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
萧逸风的脸,一下失去了表情。他虚晃了一下,坐在了座椅上,抓着头发,呐呐的说:“怎么会,怎么会…。”
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下来,这特么的是什么?他好像从母亲死,就没再流过这东西了!
女医生同情的看着他说:“我知道您的心情,一下失去三个孩子的确很残忍,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建议您夫人流产!”
萧逸风抬起眼,满脸的憔悴不堪,声音也变得脆弱可怜:“医生,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只要您能保住我的孩子,多少钱,我都出!”
女医生推了推眼镜,一身正气的说:“医者父母心,只要能保住孩子,就算您不给钱,我也会尽力的。可是,您的夫人已经有流产的前兆,强保胎的话,恐怕会生出不健康的婴儿,而且,万一月份的的时候在滑胎,对大人的身体影响会很大!”
萧逸风的人生中,从没有这么无力过,他是生活的强者,一直站在高处俯瞰别人,一直都无所不能。可是现在,他就像一个被上帝抛弃的孩子,可怜兮兮的坐在那里,犹豫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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