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担心?”马车里一位丽人睁开眼望了望车厢里的男子,微微一挑眉。
“诶呦喂,媳妇,我哪敢啊。”那男子见自家的娘子生了气,那本是愁眉苦脸的脸立刻笑的比花儿还灿烂,若是梁一在此,定是要拉了自己的娘亲往回跑,还不忘骂几句不要脸。
王妃不为所动,只是又斜了看南安王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轻揉着按摩着。
梁生抓着机会,连忙拍马屁,什么百年难得,千年一遇都是小菜,天花乱坠都是小瞧了他的那张嘴。那姿态放低的活像只小忠犬!而且这只忠犬还时不时的往王妃怀里钻!
果真不要脸!
王妃无奈,捉住了梁生张牙舞爪的手,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媳妇……”梁生可怜巴巴的望向王妃。
“不回。”王妃态度坚决。
梁生沉默了片刻,盯着王妃,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本可以不来。”
“没有我,那位陛下的局怎么能布下,别先生的局又如何能实现呢?”王妃望向窗外轻声道,“梁生,我知道你不在乎你那个皇孙的身份,也从未把李家放在眼里,可是我在乎啊……我是前朝太子之女,当年的玄武门之变后,偌大一个东宫,遗留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梁生握紧了她的手,王妃回头笑了笑,拍了拍梁生道:“不愧是父子,你们两个的反应简直一样。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还放不下?我李间凉还不至于吧,只是耿先生为这天下牺牲太多,我们也只救下了他最后的香火,而江老……”
王妃顿了顿,心疼的捏了捏梁生的手,“陛下大寿,又是亲下谕旨,又是大加封赏,而偏偏又正值你我回京之际,梁莽和狄燕近来的调兵越来越频繁,咱们的这位陛下,可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你又要为耿儿和良儿谋一个……”
梁生伸手,摸了摸间凉王妃的脸,“这不仅是那位陛下的阳谋,又何尝不是我的手段?当年江东流守着江湖的气魄,耿星火守着读书人的骨气。一个想要江湖快意,一个想要权归天下,可是结果呢?”
梁生苦笑,指了指自己,“他们找上了我又离开了我,就是因为我没逐鹿天下的野心啊!这天下可以亏欠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亏欠他们两个!”
梁生端坐,无悲无喜道:“而我不接受那异姓王爷,安平过一生,却是因为那些个蟒袍上,沾染着我南唐将士的血。世人都说我南唐五十万大军为她东武开了个太平,可是谁又知道我南唐当初打的只剩下一万人?修养生息这么多年,我南唐铁骑堪堪恢复当年战力十万,剩下的四十万,能上战场的不过三十万。这些,要是被当年的那些老兄弟知道了,还不骂我没本事?”
梁生皱眉道:“这世上孤魂野鬼太多,总得给他们一个去处,我不帮他们守着南唐,那以后他们找不着家怎么办?”
间凉心疼的抚平梁生皱起的眉头,还未说话,就有一骑来到身前禀告道。
“王爷,到了。”
梁生挑起帘子望了望远处的长安城,沉思片刻,却不知怎的,下了马车,跃上了爱马,对着长安狂奔而去。身后的三千骑兵紧随其后,却还是快不过一匹枣红骏马。
那马打了个响鼻,轻轻松松是追上了梁生的黑马,神色甚为得意。
梁生间凉相互一笑,像极了他们年轻时背剑走江湖的模样。
侠客骑着他的黑马,红马上有着他心爱的姑娘,夕阳的余晖赶不着他们,身后的仇家哇哇大叫,他却只带着自己的姑娘上这江湖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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