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受伤的不止胳膊这一处了。
“呜呜……”她又哽咽地哭了起来,这样落魄的自己哪里还有昔日的尊贵与优雅?
哭着哭着,她就想起了太妃。以前,太妃在世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叫她受这样的委屈。
太妃,楚衣好想您,为什么您要走得那样早,为什么您就不能多陪陪楚衣几年呢?不是说过要看着楚衣簪发,看着楚衣成亲,看着楚衣生子吗?为什么您就这样的言而无信了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再一次任由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般,绵软地躺在地上,在孤寂的时光里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那男人看清楚秦楚衣长相的机会。很美,却因为那浓浓的忧伤叫人心疼不已。
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会忍心抛弃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孩儿,像丢掉没用的东西一般随意丢掉在山野中。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孩儿是该被人当做宝贝,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怀中。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缓缓地抬起了手臂,轻轻地抚在了对方的背脊上,一下一下,轻轻缓缓地捋着,动作温柔且自然。
秦楚衣感觉到了异样,慢慢侧过了头,刚好看见了正摸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鬼爪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立刻被吓成了惨白的颜色。“啊!”她惊慌地大叫出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猛的坐起了身子,“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就是这样一份沉默,使得她原本就惊慌未定的心更加慌乱了。她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去揭盖在那人身上的芦苇,最先露出来的是肚子,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黑点,好像是血沾染上尘埃,被风干了以后而形成的。
“这是……”秦楚衣被吓了一跳,那双纤纤素手也因此而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狠心,一咬牙,撩开了盖在那人脸上的芦苇,一张不知被什么东西腐蚀得看不出模样的脸闯入了她的视线,当然,如果那也可以被称作是脸的话。
“啊!”又是一声惨叫,秦楚衣惊慌的向后连退数步,退到再也没有地方可退为止。“你……你是谁……”她大声地问,颤抖的声音却是毫不留情的将她出卖。
就在她打算想要逃跑的时候,男人却从草地上坐起了身子,“你就不能安静会儿吗?从你一来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很吵,懂不懂啊!”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与那张脸一点都不匹配!
被他这样一问,秦楚衣倒是愣住了,就连刚才被人吃了豆腐的愤怒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会藏在这里?”
在她说话之际,男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身负重伤的缘故,使得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并不帅气。“藏?我藏了吗?”
“没有吗?如果没有藏,那你是在干什么?居然还很过分的偷听别人说话!”秦楚衣又道,说起偷听,像是找回了一些底气。
男人听得很无语,可还未等开口,喉咙里便翻出了一股腥甜。他费了一些力气,才勉强压制住了,“拜托,我从这里睡觉,当然是要盖着睡了,难不成你睡觉的时候不盖被子吗?”
用烂草盖被子?秦楚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是乞丐吗?”天啊,她居然被一个乞丐轻薄了!不,不但是轻薄,还被对方听见了所有的秘密!
“你才是乞丐呢!”男人大声地吼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着实是把秦楚衣吓得不清。瞧着眼前这张又没了血色的小脸,他的心底又浮出了些许的愧疚,“好了,我送你上去吧。”权当是道歉了。
熟料秦楚衣反而是越发的紧张起来,又是向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由不得她挣扎,那男人便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并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紧紧地箍住了她。“啊!流氓!放开我!”刹那间,她被吓得花容失色,除了不停的用拳头捶打着对方外,其他事情根本就做不了。
不知是第几下忽然打中了被利刃伤了的地方,男人发出一声闷哼,眼前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然后抱着秦楚衣又“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秦楚衣并不知道男人的痛苦,只是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稍一用力便是摆脱了男人的束缚,连看都不看一眼地飞速逃离,丢下了他一个人在芦苇中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