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琅少便是迈开步子向着前面人群攒动的地方跑了过去。须臾,复又折了回来,告诉她们,自己所打探来的消息。
“前面有个姑娘被人退轿了。”琅少道。
“退轿?”谢小桃和秦楚衣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几乎是异口同声问。
看着秦楚衣的注意力成功的从忧伤中转移出来,琅少的心情总算稍稍的好了一些。他沉吟了片刻,开始向她们解释,“姑娘成婚是被人用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去的,这是明媒正娶,但若是夫家不满意新娘的话,但对方已经进了门,就要从后门原封不动的退回去了,这就是所谓的退轿。”一个是正门风风光光的迎娶,一个是从后门灰头土脸的出来,其中的差别不言而喻。
“这就是所谓的退婚了?”谢小桃试探着问。
琅少却是似是而非地摇了摇头,“从根本上说,两者性质是一样的,但退轿比退婚更可怕。”他舔了舔唇瓣,继续道,“退婚的姑娘可以再另行婚配,而退了轿的姑娘则是不行,因为她的轿子已经进过夫家的门了,再被人退出来,哪怕是没有拜过天地的,也依然等同于嫁过人了。”退婚一般发生在成亲以前,退婚人可以男方也可以是女方,但退轿则不尽然,这是男方家才特有的权力,一旦命人把轿子原封不动地抬出来,那就意味着亲手毁了女人一生的幸福。
“就算真的想悔婚了,不是还有和离吗?为什么非要退轿呢?再者说了,和离的女人再行婚配在大越也是允许的!”秦楚衣义愤填膺地说着,不明白远处的那群百姓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如果退轿和和离一样的话,那就好了。”一旁,一个年迈的老人接下了话茬,然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毕竟退轿这种事并不常有啊。”
“不常有又能代表什么?”秦楚衣再次追问道,似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
“就是因为它不常有,所以人们才不怎么能接受它。”老人家耐心地回答道,继而复又问向秦楚衣,“姑娘你大可试想一下,在什么情况下女方才会被退轿。”
这个问题倒是把秦楚衣问倒了,怔在那里,半晌儿都回答不出来。
“这就好像是男方在成亲前要求退婚一样。”老人家近一步给出了提示,通常男方要求退婚的理由基本上都是因为发现女方在行为上有所不检点,而退轿则也是如此,不过比退婚更为歹毒罢了——不但要叫女方家在街坊四邻面前抬不起头来,还要逼着女方,叫其终身都不能再嫁。
“那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做出对不起男方的事情?”在老者的提醒下,秦楚衣自然是理解了对方话语里的隐藏含义。她继续深究着道,“抑或说她犯了什么错,才会被人如此对待的!”
老人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要问问男方自己了。这种事情谁会去说呢?”
“咣当——”
老人家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巨响。几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去,才发现是用来抬着花轿的木杆子断了,轿子坠倒在地,而坐在里面的新娘则是随着轿身一起倒在了地上。
新娘子还穿着迎娶她时的凤冠霞帔,周身都是最为喜庆的红色,鲜艳如同世上最为娇美的花儿,却是异常艰难的从倒下的轿子下面试着爬出来。没有人出手帮她,迎接她的则是烂菜叶子和鸡蛋,尽数打在了那娇弱不堪的身躯上。
在女人挣扎间,秦楚衣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是一张好看的脸,虽然说不上是国色天香,但也远超于普通人了,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可恶!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说着,便是快步向着那群人影冲了过去。
谢小桃连忙开口唤:“楚衣,等等……”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两个女子纷纷朝着新娘子跑了过去,琅少暗觉不好。他扶住额头,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番动作做完,也是提步尾随而去。
“住手!”秦楚衣气冲冲地冲到了百姓的面前,大声呵斥道,“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
“姑娘,这是村东陈家退的亲,若不是她行为不检点,陈家人又怎么可能把她退出来呢?”其中,一名女人道。
行为不检点……多么严肃的五个字啊。如果不是亲耳听见,秦楚衣怕是很难想象这种话是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她紧紧攥了攥拳头,反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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