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碰巧救下采莲的刑部侍郎刘广成了,不过如今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听闻大夫这样说了以后,谢小桃赶忙上前走了两步,走到众人的视线之内,“大夫,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大夫叹了一口气,“是,老夫刚刚在屋子里帮着她诊治了很久,奈何她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弱了。”依照他行医这么多年来的判断,这种情况应该是没有再救治的必要了。
啊……谢小桃有些震惊。她想不明白像采莲这样善良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老天爷居然这样对待她!难道连一点点的怜悯之情都不可以施舍给她吗?
虽是这样想的,谢小桃却没有就此放弃,在她的认知里还从来没有轻易放弃这样的说法。她攥了攥拳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来,“能不能叫我试试啊?”
全场震惊。未等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便是全都移到了这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的身上,尽管她已经年满十三,但那张白皙的脸庞上仍是有尚未褪去的稚气,怎么看怎么也无法叫人相信她会医术。
“这位是?”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刚刚那位刘大人。
储沂轩淡淡道:“吏部侍郎苏大人之四女,苏云锦。”
关于苏云锦这个名字,作为刑部侍郎的刘广成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得见真颜,如今倒是见到了,却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以为的苏云锦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刻薄女子,而眼前之人却是一副温和婉约,与世无争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也无法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纵然心里有诸多疑问,但为官多年的刘广成还是没有在脸上表露出分毫的异样。他对着谢小桃礼貌地笑了笑,“苏四小姐,这里可不是女孩子家家玩耍的后宅……”一句话表明了所有,一是告诉谢小桃,这里可是负责给官员看伤治病的医馆,容不得她胡闹妄为;二是提醒她,就算她有本事把自家的后宅闹得鸡飞狗跳,但到了这里,还是安分守己一点比较好。再者说了,就算谢小桃有通天本事,但还没有听说过她会医术呢。
储沂轩看向了谢小桃,问道:“你会医术吗?”漆黑的眼眸如同黑夜中幽深的潭,平静无波,清晰的映衬出谢小桃的影子。
谢小桃微微仰头,看向了他,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会……上一次太妃忌日的时候,公主看我无聊,便是派人送了好多医书过来,那些医书,锦儿已经全部读完了。”她不知道这样的回答究竟对不对,但除了如此外,根本无法解释通她是如何学会这治病救人的本事的。
刘广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义正言辞地警告道:“苏四小姐,看过不等同于实践,还是不要……”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却是不言而喻。就好比他们舞刀弄枪的,只是刻意地记下一些武功招式,没有经过真刀真枪的历练,是绝对不可以称之为会的。
见状,琅少也是上前一步解围道:“不,刘大人有所误会了,在山上的时候,但凡谁生了病,都是锦儿帮着瞧的,你要相信她的本事。”这一次,他称谢小桃为锦儿,而非小桃花,目的便是希望能引起对方足够的重视。关于谢小桃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说他在乎朋友也好,说他有些“护犊子”也罢,总之他就是不喜欢别人看低谢小桃。
这一行人里面,除了刘广成和那位没见过谢小桃的医馆大夫外,恐怕是个人都清楚谢小桃的本事,只是除了琅少以外,并没有人表现出来。
储沂轩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谢小桃,一派认真地问:“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把一个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救回来?”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把握可言呢?谢小桃不由得蹙起眉头,“王爷,锦儿还没有亲自看过,不好随便下结论。”
“那我们又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在胡闹呢?”储沂轩又问,声音不大,却是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谢小桃深深吸了一口气,“采莲是我的朋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平安无事。”言外之意是告诉众人,她不会拿朋友的性命,随意开玩笑的。唯恐众人不相信,她咬牙说出了一句狠话,“锦儿只想为朋友尽一点绵薄之力,如果各位还不愿意相信锦儿的话,锦儿愿意在此立下生死状。”都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她还不能作出一些保证的话,恐怕连那间房间的门都进不去。
听见谢小桃这样说了,储沂轩的眼底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既然苏四小姐如此执着,那便进去试试吧。可你要记住,里面躺着的人不止是你的朋友,还是案件最重要的证人。”
谢小桃领命,快速冲进了房间。
直到那两扇木门被关上,大夫才将视线移到了储沂轩的脸上,却是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更别说窥探到对方的心了。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有*分肯定采莲的命是保不住了,可这位貌若神祗的王爷为什么非要逼着谢小桃说下刚刚那一番狠话呢?如果谢小桃真的救不活对方的性命,这位王爷又该如何处罚她呢?她那么瘦小的身子,又如何能承受那些刑具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