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少与陈玉寒的婚事定在五日以后,时间上显得十分匆忙,这大概是因为陈家人害怕琅少反悔的缘故吧。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琅少答应了这门亲事以后,戚川就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皑皑的白雪从九霄之中慢慢飘落,起初只是小小的一点、两点……可下着下着就由小转大了,不知不觉竟然是一连下了三四天,直到琅少即将要嫁入陈家的头一天晚上方才停了下来。
那一夜寂静无声,这样的沉默对于琅少来说是格外的漫长难耐,他一向都不喜欢安静,可大伙却都像约定好了一般,没有人肯来跟他说话。
眼瞅着子时已经过去了多半,琅少仍是不放心地瞅了眼那两扇紧紧闭合着的木门,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终归还是被他们遗弃了。”他并不怨恨,因为是他先那些伤人的举动的——若不是他不听大伙的劝解,执意要坚持嫁给陈玉寒,大伙又怎么可能都不出现了呢?
“罢了,罢了,既然今天没有人来帮我梳头了,那我就睡吧。”琅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动手去解自己衣衫的绳带,手才刚刚放上去,身后便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谁?”琅少警觉地问道。
“凤小姐,是奴婢。”门外居然传来了连翘的声音,“您睡了吗?”
连翘的突然到访,倒是叫琅少吃了一惊,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那一双紧紧闭合的木门唤道:“没,还没有睡,进来吧。”
在声音落下去不久,连翘便是轻轻推开了木门,迈着小小的步子,缓缓地走了进来,“凤小姐,是我家小姐遣奴婢过来,问问您还需要些什么。”
琅少并没有专心去听连翘的话,只是东摇西摆地看着外面,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一片素色清冷的雪景。
“凤小姐,你怎么了?”见琅少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翘忍不住好奇地问。
“啊?”琅少略显迟缓地应了一声,费了好半天力气,才终于是将那飘远的心思收了回来,“怎么了?”
连翘有些哭笑不得,她很少看见琅少这番模样,“凤小姐,是我家小姐派奴婢过来问问您这边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无奈之下,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这一次琅少是听清了,可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强装玩笑的口吻问:“你家小姐怎么没来?”
“我家小姐……”连翘有些不敢说了。
“怎么了?”琅少紧张起来,“莫不是她连最后的分别也不肯给我留一个吗?”
这时,着了一袭浅蓝色夹兔毛小袄的谢小桃便是带着笑容,伸出脚,从容地跨过了那不算高的门槛,“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我这个做师妹的,又岂有不来之礼?只不过是害怕你也像轰其他人那样,把我轰出去,于是就只能遣了连翘过来谈谈口风了。”
自从琅少同意陈玉寒的婚事以后,这一院子的女人就开始围着他转个不停,每一个人都想要劝说琅少放弃这门亲事,哪怕知道连谢小桃都“失败”了。
大抵是因为实在是被吵得烦了,琅少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放出狠话,当众说了一些决绝的言辞,从那一刻起,便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晃悠了。
“哦?难道你是来给我送祝福的了?”琅少依旧玩笑着,好像并不把那门婚事当回事。
谢小桃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同对方说几句话逗趣的时候,耳畔却是传来了连翘的声音,“明明是入火坑,谁还有心思祝福啊!”
听见连翘这样一说,琅少和谢小桃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那个半垂着脑袋的小丫鬟。
可能是沉默了太久,以至于叫连翘很快便发现了异样,她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正好看见了谢小桃的那一双清亮的眸子,“小……小姐……”
谢小桃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静静地看着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在那双清亮的眸子里,连翘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影子,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小姐……”
“陈家是戚川的首富,多少女子想嫁都未必能嫁进去,可你为什么会觉得是火坑?”就在连翘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化解眼前的尴尬之际,琅少忽然开口道,声音温和,竟是寻不见一丁点儿的责备。
连翘用力地摇着脑袋,一双小眉头也是紧紧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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