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只有晚风伴着枝桠度过这越来越寒冷的时辰,同样寒冷的还有那间连炭火盆都温暖不了的房间。
床榻上,琅少双目紧闭,双眉紧锁,细密的汗珠早已铺满了整个额头,看样子是又在做着那个继续魇了他整个孩提时期的噩梦了。
梦中,一个着了华美衣裙的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面前的那一群人,“放了我吧,放了我吧……”可换来的只是羞辱和折磨。
“哼,一个生出了双生子的妖孽能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你的福气了,还想再想着自己能成名百岁?”为首的同样也是一名女子,只是要稍稍显得老上一些,她的言辞极度刻薄,说完这一袭话后,便命身后之人将那名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女子架了起来。
“不要,不要……”那名女子奋力挣扎,可娇弱的她又是如何能够挣脱出两个人的禁锢?“不要,你们放开我……”渐渐的哀求之声已转成了嘶吼,那别在云鬓间的珠钗玉珠也纷纷掉落在了地上,摔碎,最后被鞋子踩踏得再也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纵然女子挣扎得再过强烈,终归逃不掉被绑到架子上的命运。院外,早已有人准备好了一切,见着女子已经被完完全全捆绑在了架子上,便是拿起了手中的火把,点燃了那已经淋过菜籽油的枯树堆,一出即然。
霎时,那片火焰就烧了有半人来高,女子的裙裾被烧着了,不安分的火苗还沿着那一袭曳地衣裙向上冲着。
“啊……”女子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可下面仍是有人在不停的往火堆里添枝加草,“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啊……”
“加柴火!”可能是嫌弃这火烧得有些慢,那个年长的女人厉声命令道,仿佛不把那女子的骨头烧成灰烬,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似的。
“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女子还在哀求着。
“你不想死,我们大伙也不想死,可不烧死你,死的就是我们!”隔着那片朦胧的火光,年长的女子瞪着眼睛道,“怪就怪你生了一双妖孽出来!”
“妖孽?你有什么证据?”火焰中,女子强忍着痛苦问。
那个年长的女子只觉得对方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等找出那小畜生,一定会叫他下去陪你。”说完,她又转了语气,“都杵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想等着叫这妖孽看到明天的日出?”
下人们不敢再有片刻的偷懒,一下接着一下的往火堆里添东西。只见,那片橙黄色的火焰越烧越旺,很快就将女子的身体彻底掩盖住了。烈火熊熊间是女子痛苦且无助的嘶吼,慢慢将那漆黑的穹幕烧成了别的颜色……
“不,不要……”琅少惊叫着从睡梦中挣脱出来,才发现衣襟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无力地倚靠在床柱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一滴咸涩的液体沿着他鼻子的轮廓慢慢滑落进嘴里,润湿了那干涩的唇,他却无法分辨这到底是自己的汗水还是眼泪。
想到自己母亲惨死的样子,他的心就痛如刀绞……
一个时辰后,重新调整过的琅少走出了房间,习惯性地走到了前院,发现谢小桃她们正坐在那里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看着那干净得如初落人间的白雪一般无暇的女子,琅少紊乱的心神渐渐变得平静了。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叫他只是看着就觉得非常美好,那也只有谢小桃一个人了。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倘若可以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对方该有多好。
“小姐,凤小姐来了。”最先发现琅少的是连翘,她只看见了远处站在梅树下面的红色衣袂,却是没有看清挂在琅少脸上的淡淡忧愁。
听见连翘这样说,谢小桃和秦楚衣便是暂时放下了刚刚的话,纷纷转过了头。
从始至终,琅少的目光都是停留在那瘦瘦小小的身影上的,不会没有发现对方已经转过身子看自己了。他收敛起那不该有的情绪,扬起唇角,挤出一道自认为看上去很自然的笑容,迈开步子,朝着那三名女子走了过去。走到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异样了,他笑得亲切地问:“这大冷天的,你们坐在这里可是赏雪呢?”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谢小桃的身旁。
“雪都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哪里还剩下什么可以赏啊?”谢小桃打趣道。
“那你们聊什么聊得那样起劲儿?”琅少好奇。
秦楚衣看了看琅少,回答道:“也没有聊什么,就是无意间谈论到了陈家的那对双生子,就坐下来说了起来。我们不过也才聊了两句而已。”
听见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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