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坠落在地,苏绍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心疼,有的只是愤怒,无穷无尽的愤怒。
他怒目瞪着这个不成器的大女儿,“你跟瑞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救你?那一天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这是在为白天的事情向苏婉婷发难。瑞王爷储沂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坦然承认了这一切,摆明了不就是在说,他与苏婉婷曾经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过吗?因为事情实在是太过严重,他才忍不住破例,趁夜出现在了夫人陈玉珍的厢房里。
苏婉婷被扇懵了,唇角溢出了淡淡的腥甜,泪水立刻就在那双杏眸中打转,“父亲,当时女儿坠落下马,是被瑞王救下的,后来,他看见我的手臂手上,便扯断了衣袍帮着包扎,除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
“你伤的是手臂,居然叫一个男人帮你包扎?”苏绍的脸色更显铁青,“简直是恬不知耻,真给苏家丢人!”
苏婉婷无话可说。是啊,她贵为侍郎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可以随便叫一个男人帮忙包扎伤口?“父亲,女儿知道错了……”她苦苦哀求着,心里却在想,如今只是一个包扎伤口就已经叫自己的父亲气成了这样,若是他知道自己曾掉进河里,还单独相处过两个时辰,岂不是要把她的皮生生给扒下来?
“错了?何止是错,那么简单?!”一旁的陈玉珍也开始对女儿进行训教,“婉婷,这次就是你的不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个字都不说?就算你想隐瞒,也要做得隐蔽一些,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除非你对那个瑞王是动了真情!”
苏婉婷赶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他瑞王爷不过是个挂名王爷而已,根本就不是女儿的良人,女儿怎么可能会对他动了真情?之前,女儿也吩咐过紫月把那断袍扔了,可……”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是紫月,一定死紫月出卖了我!母亲,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未等说完,又是一巴掌,动手打人的还是苏绍。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只关注这些?这些年来,真是白养你了!”苏绍气得连胡子都飞上天了,真是后悔这些年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这个不争气的大女儿身上,“你嫌弃人家瑞王是个挂名王爷,不是你的良人,但现在我就要告诉你,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去皇宫请旨赐婚。圣旨一下,你俩的婚事就算这样定下来了!”
这样的消息对苏婉婷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不,不可能,一定还有转寰的余地!”
“瑞王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你认为还有改变的可能吗?”苏绍的目光如刀,刀刀割在了苏婉婷的身上,几乎要把她凌迟了。
苏婉婷节节后退,但从身下却是开始冒出了寒冷,一点一点的入侵。她含着热泪,摇晃着脑袋,“不,女儿不嫁,女儿不会嫁给一个没用的废物!不嫁!”
……
“不嫁?”在另外一间厢房里,谢小桃正捧着一本佛经仔细研读,刚好听见连翘说到了这件事,便是生出了好一阵讥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都已经承认了,又岂能再继续任性说不嫁?只怕这一次也由不得大姐姐说不嫁了。”之前,她就有打算去撮合苏婉婷和储沂烨,计划是放在千日朝会以后,却没有想到储沂烨的行动会这样的快,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名誉。不过事实上,他的那番言辞也只是会叫人觉得他其实是做了一件英雄救美的好事。
“那大小姐恐怕就要伤心了,她的心气一向都很高,如今却嫁了一个王爷当中最没有地位的一个,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想到这里,连翘的脸上便是不自觉地浮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谢小桃彻底放下了书卷,“或许之前会是最没有地位的一个吧,但以后还真就说不好。”毕竟储沂烨也曾凭借自己的智慧解开了融夏公主的难题,成功获得了皇上的赏识,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光景,还真就无法估量,而且她也深信储沂烨有那个本事说服苏绍来帮自己夺权。
“小姐,您说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懂呢?”连翘愚钝,完全不理解谢小桃的意思,不过她也只是问问而已,也没有打算去想明白。“小姐,您说那个融夏公主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到底想干什么呢?”
这一点,谢小桃也是充满了疑惑,她猜测今日之事怕是找雪貂是假,找人才是真。可一个堂堂融夏国的公主不惜千里迢迢来大越究竟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