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把锦儿这一身医术看得太高了。”谢小桃温顺地垂下了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满眼的愧疚,“这一次,我娘病的真的很重,也许挺不过……”,她丝毫不介意当着陈玉珍的面来“贬低”自己,更何况,她说的也是事实。医术是可以用来治病救人不假,可也不是什么病都可以治,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被医治好,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世上岂不是就没有生老病死,命运轮回了?
听闻此言,原本还想要再行刁难刁难谢小桃的陈玉珍便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唉,银霜的身子本来就差,只希望这次能顺利挺过去。”她假模假似地叹息了一口气,“锦儿,这些日子,你要好好陪陪你娘,不管她做过什么对不起咱们苏家的事情,但能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生活,终归是一场缘分。”
看着陈玉珍那黯然神伤的模样,谢小桃只在心底充满了鄙夷,面上却是顺着对方的意思,落寞地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
“云轻,你看你妹妹都这样了,你若是有时间就去霜痕怨看看你娘吧,也不枉费锦儿方才在屋子外面苦苦求了你半晌。”见着谢小桃沉默不语,陈玉珍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身旁的苏云轻身上,言外之意是告诉她们,方才她们外面的谈话,她都已经听见了。
苏云轻偷偷看了陈玉珍一眼,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却是没有在陈玉珍的脸上看出对方心中所想,害得她只好皱了皱眉头,然后轻声回答道:“是……”还是一个字。若非是迫不得已,她这个女儿在对待亲生母亲的问题上,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简略的回答方式。
只从苏云轻的回答上,谢小桃就已经猜测到了她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了。如果不出所料,那个苏云轻十有*是不会去看望霜姨娘的。
这个世上最为悲惨的事情莫过于即使生病,即使病入膏肓,亲身女儿都不肯过来看自己一眼。
就在谢小桃为霜姨娘感到悲哀之际,房间的门就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是萧绾绾,她虽然是从辽安萧家走出来的女儿,但嫁到了侍郎府,就要遵守苏家的规矩——每天早上要来到澜宁院给陈玉珍请安。
萧绾绾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谢小桃,还未等开口,身后就是响起了一阵清浅的脚步声。
未等脚步声完全落下,就被苏婉怡的声音取代,“嫂嫂,没想到你也刚刚到啊。”
“是啊是啊,以往都是嫂嫂先我们一步到的。”紧随其后的是苏云绣的声音,既是在附和苏婉怡的声音,同时也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听见两个小姐都是就着这件事向自己发难,萧绾绾兀自垂下了眼帘,“今天早上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就来得迟了一些。”她开口解释。以前,她总是第一个来澜宁院给陈玉珍请安的,今天的确是来得有些迟了。
坐在房间里的陈玉珍在听到萧绾绾说身子有些不舒服,整根心弦都绷了起来,连忙上前询问道:“怎么会突然觉得不舒服了?是不是有了身子?”关切中带着几分焦急,任谁都看得出她那迫切的想要抱上孙子的想法。
萧绾绾又怎么会听不出陈玉珍话中的用意,奈何她这只不过是一些小病而已,与怀了身孕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她摇了摇脑袋,“劳烦母亲记挂了,儿媳只是夜里受了些凉,造成头痛,才会延误了请安的时间。”
“这样啊。”陈玉珍不免有些失望,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算起来,你与景坤成亲也快一年了,要快些要个孩子才是。”
对于孩子这件事情,萧绾绾只觉得有口难言,自从半年前,他们因为谢小桃的事情发生过那一次的不愉快以后,不知是不是她心中多了些膈应,抑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的夫君待自己不如以前那般恩爱了,夫妻俩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挑明,可造成的结果却是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尽管在外人的眼中,他们还是如以前那般恩恩爱爱,可实际上有些东西真的已经变了。特别是最近这一两个月,苏景坤总是以忙为借口,不是一个人呆着书房里,就是被灌得酩酊大醉后才回到他们的房间。一回去就是睡得像死猪一般,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又哪里有机会去研究孩子的事情?
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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