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望着那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母子俩,苏云轻生出了好一阵感慨。这才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亲情吧?如果她也有这样一个肯为自己不顾一切的母亲该有多好?
羡慕的同时,一些模糊的片段忽然在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是一只燃着的蜡烛,昏黄的烛光中有一个女子正在做着针线活,一针一线都缝得是如此的认真。
“娘亲,你在做什么?”年幼的苏云轻从梦中醒来,便是看见了霜姨娘在烛光中忙碌的身形。
霜姨娘笑了笑,“当然是给你缝补衣服,你这丫头生得比别人皮好多,都快赶上男孩子了,我若是再不给你把衣服缝好了,只怕明天你就没有衣服穿了。”
“又是缝缝补补啊?别人家的孩子都有新衣服穿,为何我没有?”
“傻孩子,等你父亲回来,你就有新衣服穿了。”
“真的吗?那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你听话,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太好了!”年幼的苏云轻笑得合不拢嘴了,笑着笑着,小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来,“娘亲,我饿了。”
霜姨娘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微笑着,将面前的那碗粥推了过去。
苏云轻欢快地跳下了床,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喝到一半才好像想到了什么,“娘亲,这粥是不是您晚上的饭啊?”
“娘亲不饿,一点儿都不饿。”说着,霜姨娘站起了身子,挥起拳头,捶打着自己酸痛的腰背,“好了,衣服缝好了。轻儿,你要在意点穿,这样你穿完以后,冬儿还可以继续穿。”
小小的苏云轻听不太懂了,不明白霜姨娘为何如此节俭,“娘亲,父亲不是个大官吗?我们还犯得着如此吗?”
那时候的霜姨娘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所有的记忆便都随着霜姨娘的沉默而慢慢烟消云散。
苏云轻缓缓回过了神儿,忽然生出了想要到他们之前所住过的郊外别院看一看。凭借着微薄的记忆,她便是迈开了步子,走了很久很久,才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曾住过几年的旧居,忽然发现那里并没有印象中的那般气派,顶多也就只能算的上是侍郎府下人所住的那种地方。
是因为常年没有人打扫的缘故,才显得如此荒凉吗?苏云轻不由得陷入了深思,缓步走了进去,发现很多地方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一砖一瓦都能叫她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她在别院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分,才想起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便是拖着满身的疲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朝着侍郎府走去。
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睬身边的人或事,直到走回属于自己的房间,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生气。她颓靡地坐在了桌子上,余光刚好瞥见桌上摆放的那只瓷盅。
她有些诧异,撩开了盖子,一股淡淡的莲藕羹的味道便是扑面而来,很是熟悉,同时又是如此的陌生。算起来,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很香,很好闻。
“吱呀——”禁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着了一身丁香色对襟衣裙的谢小桃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苏云轻在,便是笑得温和地说:“三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只怕这莲子羹就要去热第三遍了。”
“这是你煮的?”苏云轻有些不敢相信,在她的记忆中,这莲子羹好像就一直没有间断的往她这里送,虽然她并没有一次看见到底是谁送过来的。
见着苏云轻诧异,谢小桃道:“这一次,的确是我送的,不过之前的,并非是我。”
苏云轻更显诧异,沉吟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谢小桃兀自笑笑,“三姐姐,你先别说话,先试试这莲子羹,看看与记忆中的味道一不一样。”
“你都知道了什么?”苏云轻再也憋不住了。
见她非要问个明白,谢小桃也没有打算再隐瞒下去了,“这粥是雪晴临走前教我做的。她说,以前娘亲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做给你吃,但害怕你不肯接受,所以每次都挑你不在的时候才给送过来。十几年来,从未间断过,哪怕是在她被人诬陷,落魄潦倒之际,也要想尽一切办法给你送过来。”说到这里,谢小桃沉默了。霜姨娘最为落魄的那段时间,她见过,穷得连温饱都快解决不了了,却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的女儿送一碗莲子羹。
苏云轻没有说话,抑或说这样的消息来得太过震撼,叫她难以接受。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忙着忙着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如今想起来,只希望三姐姐不会觉得太晚。”说完这一番话后,谢小桃也不愿意多呆,“好了,三姐姐你喝吧,我先回去了。”
苏云轻哪里还喝得下去?“锦儿,等一下……”